雷處長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對賀蘭婷說道“再不說正事,我們賀大小姐開始發小脾氣了。”

    賀蘭婷說道“找你出來就是爲了談這些事,你說的這些廢話。”

    雷處長說道“好,說正事。”

    賀蘭婷說道“那幾個怎樣了?”

    雷處長說道“立案偵查,對你們監獄指導調查。但是對你們的監獄長,有點難辦。”

    賀蘭婷說道“我有的是證據。”

    雷處長說道“她有的是背景。在這個大環境下,你要明白這裏面的一些規則。就算證據確鑿,又怎樣。”

    賀蘭婷說道“監獄這些現象,這些事,不是一次兩次而已了,很多次,我都有證據。可是每次都是很快迅速終結,對於監獄裏的這些違法的人,上面還管不管了,每次就下個糾正監管建議書,有用嗎。處分的也都是小蝦小魚的角色。那我手握着的這些監獄長的罪證,就真的告到哪裏去都沒用了?你們還說着讓我在進去後,挖出監獄長的犯罪證據,現在挖出來了,還是沒用 。那麼我們還需要浪費時間嗎。”

    雷處長說道“以前你跟我也說過,也給了我不少的她們犯法的證據,不是我們不管。小賀,是我們管不起啊。”

    果然不出所料,賀蘭婷進來女子監獄,是帶着使命進來的,我不知道是雷處長他們要賀蘭婷挖監獄長罪證幹掉監獄長,還是賀蘭婷本身自己有這個抱負。

    賀蘭婷說道“管不起,那就算了吧,我退出。”

    雷處長說道“怎麼能夠那麼輕易放棄?”

    雷處長臉色嚴肅了起來。

    賀蘭婷說道“那麼多的證據都不能扳倒她,還瞎浪費時間折騰什麼。”

    雷處長說道“這要把她們打倒,也要技巧手段的。前面那時候你拿到的證據,只是能讓上面下糾正監管建議書,你說的,最多處分幾個小蝦小魚的角色。但是這一次,就不同了,因爲經過了媒體報道,這案件中遭到處分的監獄領導包括了高層,不僅僅是小蝦小魚。”

    賀蘭婷說道“這 說明如果沒有媒體的報道,沒有外界的施壓,上面是不會真正的重視處理的。”

    雷處長說道“不是重視處理,是要監獄給個交代。”

    賀蘭婷說道“從我進監獄到現在,發生了太多的問題,監獄剋扣女囚家屬的財物,監獄長要獄警逼着犯人拿錢,犯人不交錢被打,有犯人甚至被打死,還有犯人互相鬥毆致死,還有很多很多亂象,這麼多件事拿到了證據都沒用 。只是因爲沒有媒體的關注和報道而已嗎?”

    雷處長說道“當然不是。”

    賀蘭婷說道“是上面根本就是不重視,包庇她們,上面也收了好處,我可以這麼理解嗎?”

    雷處長說道“小賀,那麼多的問題事件,最終爲什麼都能內部處理了?你知道,你心裏清楚得很,不是監獄特殊沒有公共監督,不是因爲監獄是個獨立的地方,不是因爲監獄是一個獨立的王國,而是有人在保護着,他們也有利益。所以。”

    雷處長沒說完。

    雷處長說着,自己又倒了茶。

    賀蘭婷對我道“你聽傻了?不會倒茶。”

    這傢伙一點也不尊重我。

    我急忙去拿了茶水,但是雷處長自己倒了。

    雷處長接着說道“在我們監獄的發展的道路上,非常的曲折,因爲監獄長期沒有財政充分支持,只能依靠自己創辦農場和企業來搞創收,養活囚犯和獄警,很多監獄甚至自己開廠,有的是農場,有的是電廠,有的是生產廠,監獄根本上就是個勞動創收的企業,這在別的國家是很少見的。監獄本就是監獄,企業本就是企業。我們卻是監獄和企業混爲了一起,而獄警和管教還有和女囚的角色,關係也都變得很奇特。這也由此產生了很多亂象,很多人能趁着勞動創收的時候越獄逃跑,很多獄警因爲工資低而走偏門。”

    我想發言。

    我說道“我可以說幾句話嗎。”

    賀蘭婷看了看我,沒說什麼。

    雷處長說道“你說。”

    我說道“很多獄警在撈偏門的時候,都會和我說,監獄的工資那麼低,守着這麼點死工資什麼時候纔買得起車買得起房。來這裏如果不搞外快,就是浪費青春,所以她們拿着一些違禁品進去賣,甚至是以幫着女囚各種忙的便利撈錢。”

    雷處長問我道“你覺得工資低嗎。”

    我說道“如果說光拿那點工資,的確是有點低的。”

    那一個月死工資,對於獄警管教們來說,真的是太低了。

    雷處長說道“上面早就有規定,保障監獄改造罪犯所需要的經費,可是上面並沒有對監獄實施全額的保障,只是有些省市的監獄作爲試點,啓動了保障,現在我們的大部分監獄,不缺錢。”

    賀蘭婷說道“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說是這麼說,那錢呢?經費呢。沒有真正落實到了獄警們的手中,爲什麼會這樣子,因爲他們不接受公衆監督,因爲這裏就是獨立的王國,因爲上面有人雁過拔毛。只有剷除了那些人,監獄纔不會這麼亂。這個監獄長除掉了,他們還會扶持另外一個監獄長上來。”

    雷處長說道“小賀啊,我也想啊,該查的查清,該抓的抓,該判的判,全部都到位了。這就好比治病,我們找到了病因,找到了藥劑,可是我們卻沒有找到能治好病的醫生。”

    賀蘭婷說道“那你覺得該怎麼辦。”

    雷處長說道“你爸怎麼說。”

    賀蘭婷說道“我讓人該查的都查清楚了,交了上面去,上面還是沒有動到監獄長,沒有確鑿證據。”

    雷處長說道“監獄長很狡猾。一切事,她都是找替身做的,就連她用的銀行卡都不是她自己的,她無論是車子房子,都不是她名字,查不了。”

    賀蘭婷說道“那我再努力下去也是沒用了。”

    雷處長說道“小賀,我們遇到了很大的阻力,背後的她的撐腰的人撐腰的集團,你也是知道的,所以她們才那麼囂張。我這邊也努力一下,儘量把她辦下去。”

    賀蘭婷說道“儘量。什麼叫儘量。”

    雷處長說道“小賀,你性格真是跟你爸一個樣。好了我先走了,我還有個飯局,有事你電話我。”

    賀蘭婷說道“走吧。”

    雷處長站起來,我急忙跟着站起來,要送他。

    雷處長不讓我送 ,但是賀蘭婷說讓我送。

    雷處長把我推回來,賀蘭婷又說讓我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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