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明珠讓人偷偷先過去我和賀蘭婷去抓僱傭軍的西部山區那邊偵察,如果發現那邊有什麼動靜,馬上派大軍過去,硬剛對方。

    我夾在中間倒是難做,跟賀蘭婷說嘛也不好,不說吧也不好。

    本質上來說,我雖說是賀蘭婷的男朋友,但公司卻是黑明珠旗下,算是黑明珠的人。

    畢竟我不是賀蘭婷的手下,不是他們隊伍的人。

    鐵虎他們那樣的,纔是賀蘭婷隊伍的人。

    那這樣子的話,在工作這邊,我就只能站在黑明珠這一邊,而且賀蘭婷只是說不給我們名單和數據,並沒有很明確的阻攔我們去查去幹掉對方。

    雷叔腿斷後,打了鋼板,恢復了差不多出院,他找了我請我喫飯。

    雖說現代的醫療水平已經很牛,但要他的腿恢復到以前一樣百分百的狀態也不行,他走路還是有點一瘸一拐。

    不過雷叔對自己恢復到這個程度已經很滿意。

    坐下後,他讓他身旁的人出去,我也讓我們的人出去。

    雷叔笑笑說道:“現在啊,跟以前不一樣,以前隨便出門,隨便走,隨便逛,現在出個門都要帶着好幾個人,有點煩啊。”

    我說道:“沒辦法,誰讓我們成了敵人的目標。”

    雷叔說道:“來來來,你點菜點菜,想喫什麼隨便點。”

    雷叔這人吧,看着是挺高傲和氣場強大一個人,像賀蘭婷父親那一類,不過和賀蘭婷父親有着最分明的一點,就是雷叔也可以有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和任何人打成一片的那一面,賀蘭婷父親絕對不會,性子不知道從哪兒自帶的牛叉。

    然後賀蘭婷父親娶了一樣高高在上的賀蘭婷母親,生了一個更加牛叉的賀蘭婷。

    我說道:“你點就好你點就好。”

    雷叔說道:“不行啊,不能我自己點,你看着自己想喫什麼,你點,今天說什麼你也要讓我去買單,讓我好好請你喫這頓飯。”

    我一下子被他這些話,搞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尊重,雷叔絕對是搞人際關係的一把好手。

    我笑着說:“你怕我偷偷的搶着去買單嗎,雷叔,我很小氣的,我就是那種準備買單就尿遁,假裝打電話玩手機死拖着不去買單那種人。”

    雷叔說道:“那樣好,那樣子纔好,會爲家裏省錢。”

    我呵呵笑着,點了幾個想喫的菜,拿菜單給他,他說讓我點酒。

    我說你來點吧,你點什麼我陪你喝。

    他這次不客氣,點了一瓶五糧液。

    我問道:“不過,你的腳還沒完全恢復,喝酒沒關係吧。”

    他說道:“沒事,你還別說,我在醫院我就想喝了,醫院管理太嚴了,抽菸也不讓。”

    我馬上拿煙給他,他微笑着接過去,說道:“煙和酒啊,都是好東西,都說什麼傷害身體,老婆也不讓我抽,我也是戒了又破戒,破戒了又戒,破戒傷害身體,不破戒傷害精神覺得做人沒意思,這做人啊,真是爲難。”

    我說道:“其實少喝一點,少抽一點就行。”

    他說道:“就該這麼着。”

    和雷叔聊天,沒有一種他死死壓着你高高在上的感覺,像是跟一個很熟的慈祥長輩完全無壓力交流。

    我和賀蘭婷父親話聊不起來,不過說句實話,和賀蘭婷想當年哪怕都認識了好幾年,已經很熟悉,和賀蘭婷一樣的很難聊起來,他們簡直就是話題終結者,哦,好,是,對,幾個字把你的話題全部終結,要不就是根本不開口,讓你自己像個說脫口秀一樣,自問自答,好不尷尬。

    人際交往,還是要雷叔這樣纔行,尬聊太可怕。

    酒菜都上了,雷叔還把菜推到我面前:“多喫點,你那麼瘦。”

    我說道:“你先喫你先喫。”

    他給我倒酒,是的,是他給我倒酒,我搶酒瓶也搶不過。

    倒了酒後,他舉起杯子,說道:“張帆,我們也認識有好些個念頭了吧。”

    我說道:“好幾年了。”

    他說道:“雖然我和你見面少,不過啊,你做什麼事,所作所爲,我都是知道的。先喝完這杯吧。”

    我看看杯子。

    他說道:“有點多是吧。”

    我說道:“我是擔心你的身體,這杯子一口悶會不會太多。”

    他說道:“沒事。”

    兩人酒杯碰在一起,他一口喝完,我也一口喝完。

    我搶過酒瓶子,先給他倒酒,再給我倒酒。

    雷叔問道:“回來後是不是覺得還是外面好啊。”

    我說道:“還真的是有點想念那無憂無慮的時光。”

    雷叔說道:“婷婷爸爸也都和我說了,你們回來就給你們張羅婚事,誰知道又出了這樣子的事。”

    我說道:“人算不如天算啊,我們誰也沒想到出這種事,沒事,等過了這事再考慮。”

    雷叔說道:“婷婷爸爸也和我聊了挺多關於你和婷婷的事。”

    我拿着筷子的手停下來,想要聽他說說賀蘭婷父親是怎麼想。

    雷叔說道:“沒事別緊張,喫啊。”

    我笑笑,說道:“他爸爸比較少和我說話,他媽媽也是。”

    雷叔說道:“婷婷爸媽人比較話少,和你這個準女婿交談擔心會比較談不來,尷尬,婷婷這人的性格你也知道,他們和婷婷也是沒多少話談。不過啊婷婷爸爸和我是多年至交,有什麼事他還是喜歡跟我談的。”

    我說道:“他是不是也不怎麼滿意我。”

    他呵呵笑笑,說道:“一開始他們都不是太滿意你,後面也就默許了,我們這些人見多了生死,感情這種事倒是不會看得太輕,只要孩子喜歡,隨他們去,我當時和他這麼說。他媽媽呢也不敢和婷婷說什麼,婷婷脾氣你知道,那真的是誰都說不了,認準的事九頭牛拉不回。”

    我嘆口氣,說道:“她媽媽給我打電話,說讓我勸勸婷婷不要那麼拼命,擔心她老是去跑人前面會出事。”

    雷叔說道:“這些我們也都知道,但是我們現在面臨着從未有過的麻煩和危險,婷婷不去也要有人去,我知道你會想着那就讓別人去,不讓她去。可是別人都沒有婷婷這個破案的頭腦和能力,換了別人也沒那麼好用。”

    我說道:“我寧願她沒有那個頭腦和能力。”

    雷叔說道:“那我們如果沒有能和敵人對抗的人才,我們這些人不都要完蛋讓敵人一個一個的整死凡事都要從大局觀出發,視角要站在棋盤之外來看。的確,她戰鬥在第一線是非常的危險,她爸爸也不願意也不捨得,這是他的親生女兒,他自己把她給推上去戰場,爲什麼要以大局爲重,集體的利益和生命高於一切。”

    我說道:“好吧。”

    他舉起酒杯。

    我和他乾杯,喝了這杯。

    我問道:“所以這頓酒,是來說服我的。”

    他哈哈笑笑,說道:“你又不是個眼界那麼小的人,還需要我來說服嗎,你自己也懂這些道理”

    瞧瞧,這就是大人物和普通人的區別,說的話讓人心裏多麼的舒服。

    他說道:“感情上,婷婷屬於你一個人,而另一方面,婷婷是個重點培養出來的人才,屬於集體,不屬於你一個人。聽說前幾天你陪着她去了一趟山區抓人,你也看見了吧她忙的時候是忙得什麼樣子。”

    我說道:“看到了,所以才經常不接我電話,不聯繫我。”

    他說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問道:“什麼心理準備。”

    他說道:“一切。”

    這話什麼意思,一切心理準備

    就是賀蘭婷可能會犧牲,會受傷

    我問雷叔是不是這個意思。

    他點頭說道:“是,還有就是做好和她長期聚少離多的相處方法的心理準備。如果你要求她當一個賢良淑德相夫教子的好老婆,基本是不可能了,她可能一直都會這麼忙碌下去。”

    我說道:“這點我還是可以接受,時間長我也能接受,但沒法接受她會受傷,犧牲,身體生命出事。”

    他說道:“我也理解你。”

    不知不覺,一瓶白酒喝完。

    他又叫了一瓶。

    我擔心他再喝會醉,就說來點茶。

    雷叔看我還挺精神,說道:“再開一瓶吧,能喝多少算多少,我這邊你不用擔心我。”

    又上了一瓶五糧液。

    我跟他說了黑明珠這邊的事,黑明珠打算繞過賀蘭婷,抓人,幹掉那些人。

    雷叔聽後,說道:“這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對付敵人不該拘泥於所謂的合不合法手段,婷婷呢可能就擔心你們行動成功的話,會斷了線索。”

    我說道:“黑明珠說管它什麼線索不線索,挖出這些人,抓不到就整死。”

    雷叔說道:“果然是東叔一手帶大,脾氣性格跟東叔很像啊。婷婷身份和他們不同,要考慮很多方面,他們沒有那麼多條框制度規則束縛。”

    雷叔沒有說肯定讓我們放手去做,他畢竟還是他們集體裏的人,他要這麼說的話,那若是被人抓把柄,會說他支持教唆黑明珠去動手殺人,那他會陷入麻煩中,他畢竟混跡官場多年,講的話早就學會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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