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賀蘭婷打電話沒法打通。

    又在打一遍的時候,一輛車子開進酒店門口停在我們車子面前,下車的人是賀蘭婷。

    她怎麼知道我在這

    賀蘭婷走了過來,走到我旁邊問我道:“黑明珠呢。”

    我說剛送上樓。

    賀蘭婷說道:“帶我上去找她。”

    我問道:“我剛要找你,是不是出了什麼急事。”

    賀蘭婷說道:“對,急事。快。”

    我二話不說,帶着賀蘭婷上樓找黑明珠。

    敲開了黑明珠的房間門後,我看着黑明珠,對她說明了來意,賀蘭婷要找她。

    黑明珠讓賀蘭婷進了房間。

    黑明珠剛讓珍妮洗好澡躺下,珍妮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們。

    賀蘭婷對黑明珠說道:“給我準備一艘船,我現在就要離開。”

    黑明珠說道:“好。”

    賀蘭婷接着對我說道:“你跟着我走,你留在這裏也危險。”

    我沒說話。

    賀蘭婷對黑明珠說道:“我們的計劃延期,等我消息。”

    黑明珠問道:“你們打算去哪。”

    賀蘭婷說道:“米國。”

    黑明珠說道:“先到東南亞,我在安排你們過去米國。”

    賀蘭婷說好。

    我插嘴問道:“容我插一句話,事情真到了勢不容緩的時刻了嗎。”

    賀蘭婷對我說道:“有人要抓我,我必須立刻離開。我不能落在他們手裏。”

    我問道:“誰。”

    賀蘭婷說道:“上面的行政部門,上面的警察。”

    我深呼吸了一下,黑明珠今晚和我喫飯時剛說了這些,沒想到這些人行動那麼快。

    賀蘭婷說道:“我不能透露出我的身份,機場,車站,碼頭,我不能用我的手機,不能開我的車,不用刷我的卡,不能做暴露出我身份和身處地點的事。”

    黑明珠說道:“趕緊離開吧。”

    賀蘭婷說道:“我是來叫你和我一起離開。”

    黑明珠沉吟片刻,搖頭道:“我不能走,我一走,這邊的事就更難了。”

    賀蘭婷說道:“現在局勢對我們來說很危險。”

    黑明珠說道:“對你來說很危險,你要是被帶走,我纔會有危險,他們沒法帶走你,我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

    賀蘭婷說道:“這倒是。”

    黑明珠看了看珍妮,對我說道:“帶珍妮一起離開。”

    我問:“必須要這樣子嗎。”

    黑明珠說道:“他們如果從白道動不了我,一定會來陰的,珍妮是我弱點,如果落在他們手中,不敢想象。先把她帶走吧,看看過些天情況怎麼樣再說。”

    我說道:“在海上,在途中漂泊,會很辛苦,我擔心她受不住。”

    賀蘭婷說道:“也比在這裏有可能遭遇的危險強。”

    我同意了。

    黑明珠過去跟珍妮說了一會兒話,哄了哄珍妮,給珍妮拿一些衣服,一些喫的給我們。

    我抱着了珍妮,賀蘭婷提着了袋子。

    黑明珠讓我們馬上去海邊,不要去有碼頭的地方,去另外一個海邊小城市,她會派人開小船在那沿海路上的偏僻地方等我們。

    我看了看黑明珠,她眼睛看着珍妮,而後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走了過去,空出了左手,抱住了黑明珠:“你要保重,有危險馬上離開。”

    黑明珠也用力的抱住我,在我耳邊輕輕說道:“照顧好自己,照顧好我們的女兒。”

    然後鬆開了。

    我抱着珍妮轉頭離開,賀蘭婷在電梯口等着我們。

    因爲擔心路上遭遇盤查,我們開的是一輛黑明珠員工的車子。

    我們一起上了車,開車的是賀蘭婷的保鏢,按照黑明珠的指示,我們前往另一個海邊的一個小城市。

    不敢走大路,不能走高速,只能走小路。

    珍妮奶聲奶氣問我道:“爸爸,媽媽說要去打壞人,你怎麼不去。”

    我說道:“爸爸也會去打,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說道:“媽媽說過幾天會來找我們,過幾天是多少天呀。”

    我說道:“很快的。”

    她咿咿呀呀的說了一會兒話後,睡着了。

    賀蘭婷坐着看着窗外,我問賀蘭婷:“今天不是好好的嗎,怎麼一下子突然就要出逃”

    賀蘭婷說道:“前段時間已經收到了一點風聲,我心想他們也不能拿我怎麼樣,誰知道。”

    想要整賀蘭婷於死地的這些人,就是那兩個大老虎,讓上邊的人暗中偷偷對賀蘭婷進行調查,在查了賀蘭婷一段時間找不到賀蘭婷任何違法證據後,他們打算先強行扣押人再查。

    如果落在他們手中,賀蘭婷是凶多吉少。

    說來也很巧,這個行動小組之中有個人,是以前鐵虎救過的手下,這個行動小組的一舉一動賀蘭婷都瞭如指掌。

    只是這個行動小組因爲是上邊更高層派下來,下邊不能對抗,他們是合法的身份對賀蘭婷進行逮捕,所以賀蘭婷只能先逃再說。

    這不得不讓人感到膽寒,竟然連賀蘭婷這樣身份背景強大的人都要跑路。

    權勢地位那麼高的人,如果走非正道,破壞力確實很可怕。

    賀蘭婷說道:“人沒有所謂的好壞之分,正如監獄裏的女囚們,只在一念之差,也許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我們以前沒有危及到他們的安全,和傷及他們的利益,他們不會管我們,現在查到了他們身上,他們急了就走了這條道,必須要把我整死。”

    我問道:“那你逃出去了,你爸爸呢,雷叔呢。”

    賀蘭婷說道:“他們不會有什麼事,最重要的人是我,我是整個行動的負責人。”

    我問:“鐵虎呢。”

    賀蘭婷說道:“鐵虎如果不去追查下去也不會有事。”

    賀蘭婷說的追查,就是追兇,查案,關於黑明珠被襲擊的事,關於雷叔和賀蘭婷父親被炸的事,還有這幾隻老虎所做的非法生意的事。

    我問道:“那不就是說,我們之前所有的行動都要終止,功虧一簣。”

    賀蘭婷道:“功虧一簣不至於,我們之前查到的線索情報都還有用,但是行動必須是先終止。我原本已經打算在黑明珠的那個天才計算機高手過來後,派人和黑明珠的人出境外抓秦豹,現在都要終止。”

    我問道:“是不是又是一個沒有期限的日子。”

    她點了點頭。

    接着,她說道:“我們現在目前最大的問題,是先逃出去。”

    我說道:“明白。”

    一路上全是挑小路,不能走大路,原本只是一百來公里的距離,開了五個多小時,直到天快亮,纔到了那裏。

    那艘小船已經等了很久,我們拿着行李,抱着熟睡的小珍妮上了那艘快艇。

    快艇疾馳出海,遠離岸邊,開了一個多小時後,上了一艘大船。

    黑明珠讓我們先去菲國,可賀蘭婷在電話裏說去大馬,那裏還有個靠得住的人可以投靠。

    我看着賀蘭婷,問道:“柳智慧。”

    她點了頭。

    一夜的緊張終於在這一刻鬆弛了些,不過賀蘭婷倒是全程輕鬆,完全沒有緊張的樣子。

    帶着十分疲憊的睏意,進了船艙房間沉沉睡去。

    醒來時,身旁的珍妮不知去向,我一下子爬起來,窗外是無垠的茫然大海。

    我到了船艙尾部時,見賀蘭婷和女保鏢,還有珍妮一起喫着飯,我才安了心。

    就怕珍妮亂跑哪兒出事。

    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珍妮叫我:“爸爸喫飯。”

    我問道:“你什麼時候起來了。”

    她說早早起來。

    我問道:“爲什麼不叫爸爸起來。”

    她說道:“我想讓爸爸多睡。”

    我問:“那你吃了什麼。”

    她說道:“我在這裏,有個阿姨給我喫的。”

    是船上的服務員們。

    船還算挺豪華,配了幾個服務員,廚師,還有船員船長。

    在逃亡這一方面,黑明珠絕對是做的非常的好。

    當然還有個人做得更好,程澄澄。

    喫過了東西后,珍妮喊困,我帶她回去了船艙房間睡下。

    船隻夠大,也就不存在什麼路上過於勞頓的事。

    走到船艙外,賀蘭婷在船頭打着電話,她用的是衛星電話聯繫。

    我坐在她身旁靜靜的抽菸。

    賀蘭婷把電話給了我,那一頭的人是黑明珠。

    黑明珠問我珍妮情況,我說安安靜靜的,不吵不鬧,也不找媽媽。

    黑明珠沒說什麼,掛了電話。

    賀蘭婷告訴我,昨晚那些人連夜搜查了賀蘭婷幾乎是所有的幾個住所,包括宿舍,老家等地方。

    賀蘭婷用了一個陣讓敵人們沒法知道賀蘭婷真身在哪,她讓人開她的兩部車遠遠離開,讓人刷她的卡,用她的手機,用她的通訊軟件號,敵人們被她這一招耍得團團轉,分散出的兵力太散太散疲於奔命,我們從而從容脫逃。

    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的戰術讓她玩得爐火純青。

    我嘆了一下氣,她說道:“你幹嘛嘆氣。”

    我說道:“局勢對我們更加不利。”

    賀蘭婷說道:“也有可能是好事。”

    我說道:“你是看得開。”

    賀蘭婷說道:“我們人不在,對方會比較放鬆警惕,只要團隊還在,希望就一直在。”

    我說道:“對。”

    看着遠方,我說道:“只要和你在,希望都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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