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老感慨說現在想回去也回不去了,在這裏紮了根,很難移了。

    他們一直在這邊做一些祖傳手工編織產品,當地人也很喜歡,大富大貴是不可能,倒也能維持生活,而他們的女兒快三十,做導遊,帶遊客出國遊。

    有時候也會接待祖國來的遊客,現在經濟發展好了,他們也很驕傲。

    正說着,手機響了。

    賀蘭婷給我打來。

    問我在哪。

    我問了老夫妻後告訴了她的位置,她說馬上派人過去接。

    說完她掛了電話。

    我微微笑,把通話記錄刪除,還給了老夫妻。

    這邊這個位置其實就是我們所待的城市,只不過是靠西南邊的郊外海邊,離城市中心點大約有二十多公里的距離。

    那其實也不遠。

    喫過飯了之後,黑明珠去洗了碗。

    又和兩老夫妻聊了一會兒,他們比較好奇我們的發展,我們那邊人的生活習慣等等。

    當接我們的車來到時,兩老夫妻送我們出來了外面,賀蘭婷和柳智慧都沒來,來的是張自和一個司機而已。

    黑明珠過去跟張自拿了一些現金,又去問司機要,然後拿着過來給兩老夫妻,兩老夫妻死活不願意,說只是吃了一頓飯,怎麼能要錢,還是自己心連心的一家人的錢,我們能遇上就是緣分,怎麼能要錢。

    他們把我們都當成了一家人,一個大家的人。

    我們也沒有再堅持給,就上了車離開。

    看着兩老夫妻的身影,再看到車子開出來外邊見到的很多的跟我們境內一模一樣的墓地,那一塊塊刻着中文的墓碑,心裏感慨萬千。

    黑明珠讓張自記住這家人,讓人拿錢來包買了他們兩夫妻三年間每天所編織的編織品,編織品再低價拿去賣出,這也算是報答他們的一個方式了。

    我問張自我們消失的昨晚,發生了什麼情況。

    我們的船在臺風海中滔天巨浪幾經掙扎折騰,終於在半夜靠了岸登陸,全船包括抓來的幾個人都在,唯獨不見我和黑明珠。

    於是他們在報告給了張自後,張自報告了柳智慧和賀蘭婷,賀蘭婷讓這幫人先去休息,派另外一些人沿海搜尋,因爲風浪大不敢出海搜找,只能在岸邊短暫搜尋後回去休息,今天風小了後纔派人找人找船出海找人。

    一直到我聯繫上賀蘭婷爲止,那些人還在海上和海邊尋找我和黑明珠。

    回到了別墅區。

    黑明珠回去她自己所住的別墅換洗,我也回到了柳智慧的家。

    賀蘭婷和柳智慧都在客廳。

    柳智慧翻看着報紙,看都不看我。

    賀蘭婷走了過來,走到了我面前看着我,問道:“沒事吧。”

    我說道:“差點沒死。”

    一下子把她拉進了懷中,在海上漂泊,我心裏想着很多很多人,最擔心的是黑明珠,我怕她會死,最思念的就莫過於賀蘭婷了。

    賀蘭婷在被我抱了一會兒後,輕輕推開我:“去洗澡換一身衣服。”

    我說好。

    柳智慧依舊翻看着着報紙,只是在我說差點沒死那話時,手停頓了一下下,接着繼續翻看,也不看我。

    我走過去對柳智慧說道:“謝謝你,讓你擔心了。”

    柳智慧說道:“不用,我沒擔心過你。”

    我笑了笑,上樓洗漱換衣。

    賀蘭婷拿着衣服來給我,我換上了後,說道:“幸好穿着救生衣,也幸好離陸地近,不然真會死掉。”

    她問我道:“怎麼會那麼不小心掉進海里。”

    我沉默片刻,說道:“當時在船艙里人多,隨着船隻被風浪掀起,衆人在船艙裏碰撞,黑明珠就讓人散開到各個小的空船艙,我們兩到了一個空船艙後,一個風浪把她弄得撞出窗外掉下船邊,我出去拉她不起來,後來她被船體甩出外邊甩進海里,我當時也什麼都不想,跟着跳了下去。”

    聽完了我的話後,賀蘭婷說道:“瘋了你”

    她有些生氣。

    我站起來,抱了賀蘭婷,賀蘭婷推開我:“我說了你多少次,你怎麼那麼不愛惜自己的性命。”

    我說道:“我很愛惜,當時就是見她下去了,我怕她出事。”

    她說道:“愛惜哪裏你不想想你家人,你父母”

    我說道:“也不想想你,對吧。”

    她氣得要推開我。

    我摸着她的頭髮,哄着她說道:“好了,別生氣別生氣。”

    她說道:“你讓我怎麼不生氣,讓我怎麼不生氣”

    我說道:“我保證,我下次不這麼幹了,真的,我保證。”

    她說道:“你保證你保證我能相信。我是看透你了,下次如果還有這種事,你依然是毫不猶豫跳下去。你就算心裏面不願意不想跳,真到了那時候,你的大腦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你的心控制你的行爲,她掉出去,你的心跟着掉了出去。”

    我說道:“那不可憐嗎讓她一個女子漂泊在海上,萬一出現什麼萬一呢。”

    她說道:“那時候我可不管什麼女子弱女子,我只管你。就算你跳下去,你能救得了她嗎,你不是白白搭上一條人命。”

    我說道:“那可不是這麼說,我至少陪着她,鼓勵她,她堅持不住,堅持不下去了,我能給她加油。”

    她說道:“還給她溫暖。”

    她盯着我的眼睛。

    我說道:“是,太冷了,沒辦法。”

    我承認我給她溫暖了。

    賀蘭婷瞪着我。

    我說道:“我的錯,我其實不光是因爲冷,我的確心裏面。”

    原本想說下去,但柳智慧教了我讓我不要說透,很多東西大家都揣着明白裝糊塗,那我爲什麼說透,這不是要賀蘭婷難堪嗎。

    我說道:“不說這個,好不容易回來,我想喫點好的,我們一起出去喫好喫的。”

    她說道:“我不去,不想去。”

    我說道:“走嘛,陪陪我。”

    她說道:“自己去也不想和你去。”

    我知道她就是嘴硬,和她軟磨硬泡了許久,她才答應了。

    和賀蘭婷坐在海邊一家小飯館喫着東西。

    看着海面平靜的晚風,我感慨道:“海真是個可怕的地方,溫柔溫暖的時候,讓人無限留戀思念嚮往,發狂發瘋冷冰大浪的時候,簡直是人間煉獄。”

    她說道:“本來讓黑明珠帶隊過去就好,她也可以讓手下自己帶過去,爲什麼非要跟着去,爲什麼非要親自去。”

    我問道:“這種問題應該問回你,當時你爲什麼會老是想着親自帶隊你媽媽出面阻攔,我出面阻攔,你又願意不去嗎”

    她說道:“我去是爲了手下,爲了保證成功。”

    我說道:“黑明珠去也是爲了保證成功。”

    她問:“那你呢去是爲什麼了。”

    我說道:“爲了黑明珠。”

    我直言不諱。

    她看了看我,沒再說什麼。

    我說道:“來,嘗一下這個。”

    菠蘿蓋飯。

    賀蘭婷沒喫,拿了個椰子,喝椰子汁。

    我說道:“賀總,想想我們都認識那麼多年了,走到現在這一步,挺不容易,你說呢。”

    她說道:“被你騙到手了,各種花樣欺負我。”

    我說道:“哪有,我把你捧在手心,我多麼疼你。”

    她冷冷白我一眼。

    我問道:“對了,想好我們孩子叫什麼名字嗎。”

    她說道:“賀小婷。”

    我說道:“認真的嗎。”

    她說道:“認真。”

    我說道:“我呢”

    她問我 :“什麼你呢。”

    我說道:“姓賀,不姓張呵呵,這麼搞笑的。”

    她說道:“我生的孩子,關你什麼事。”

    我說道:“真有道理啊,你生的孩子,關我什麼事,沒有我,你生啊,你倒是生啊。”

    她說道:“沒有你,難道就沒有別人了”

    我說道:“行,你找別人,但這個孩子跟我是有關。”

    她說道:“行,我找別人,你說的。”

    兩人鬥着嘴,倒是不亦樂乎。

    後面我想了想,張賀倒是挺好聽,我說道:“要不就叫張賀吧。”

    她說道:“張賀,男名可以,女名也挺霸氣。”

    我說道:“你願意孩子跟我姓了啊,那我退一步,叫張戀賀,張念賀,張思賀,張愛賀,都行,你覺得怎樣。”

    她說道:“這就是你取名字的最高水平嗎。”

    我說道:“這名字雖然說並不是很好聽好看,也不高端大氣上檔次,但是有內涵啊,說明我戀你愛你疼你思念你。”

    她說道:“說得真好聽,做得就沒有說的好聽了。”

    我說道:“真的,我覺得挺可以,包含着我對你深深的思念和愛戀。”

    她說道:“我考慮考慮吧,看你聽不聽話,不聽話就撤掉張,就叫賀小婷。”

    我說道:“那如果是個男孩呢,也叫張小婷嗎。”

    她說道:“你搞清楚,不是張小婷,是賀小婷,賀蘭小婷,男的就用雷霆的霆。”

    我說道:“很好,很好,把我給休了是吧。”

    她揚着臉,一臉的驕傲:“是。早就看不慣你。”

    我捏了捏她可愛的臉龐,笑了:“好吧,那就趁現在,趕緊一紙休書把我休了吧。”

    她說道:“你等着。”

    說着拿出手機編寫,我過去一看,三個字開頭:休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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