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楊過誤終身。
我不是楊過,她卻爲了我誤了終身而又失了性命。
我對不起她。
若不是我,她不會此生過得如此孤獨,更不會對一個人肝腸寸斷的牽腸掛肚,更不會貼上了自己的鮮活生命。
我再叫了幾聲朱麗花,她不動了。
我伸手過去探她的呼吸,斷斷續續,越來越微弱。
她還沒死,但是看着地上流的血,她這樣子還能撐多久
該死的泥潭
就在我陷入絕望時,手機響了,放在上衣口袋的手機響了,泥潭淹沒過了肚臍眼,很快就要到我腰部。
幸好手機不是放在褲子口袋,不然的話已經被淹沒拿不出來。
黑明珠打來,問我在哪。
我說道:“明珠,我陷進了泥淖中,快到腰部,我不行了,這個泥潭像沼澤一樣把我吞沒,朱麗花爲了保護我被人打中,也快不行了。”
她急忙問:“在哪”
我說道:“就在離剛纔我們駐紮的地方不遠,可是雨太大,沒人發現我們。如果我沒得救,請你記住,要好好的活下去,報仇,我是愛你的,愛珍妮的。”
她說道:“住嘴聽我說,有個辦法能救你”
她打斷了我的話。
我急忙問:“什麼辦法。”
我已經絕望到開始說遺言,甚至要給賀蘭婷和程澄澄柳智慧打電話說遺言,黑明珠卻說有辦法救我。
黑明珠說道:“聽好了,沉住氣,輕呼吸,不要大口呼吸,不要大幅度掙扎做動作,呼吸小口,不要說話,保持胸口有最多的氣息,沉下去的速度就會慢一點。”
我嗯嗯的迴應,照作。
她說道:“把手機開免提”
我開了免提放大擴音音量。
黑明珠說道:“現在保持上身身體前傾,做匍匐往前爬的姿勢,兩隻手的小手臂支撐在泥上,讓你的前胸壓在泥土上。”
我照做,說道:“好了。”
她問我道:“還下沉嗎”
貌似真的沒有下沉了。
看來,剛纔早給黑明珠打電話,早就有救。
我說道:“沒有沉下去。”
她說道:“然後用胸膛和兩隻手壓在泥土上,先把陷得淺的一隻腳提起。”
我的右腳陷得淺,我用力提起右腳。
她說道:“提得了嗎”
我說可以。
她說道:“提起來做單膝跪着的姿勢。”
我提起泥土裏的右腳,保持單膝跪着,說好了。
她說道:“現在是左腳,用力提左腳,保持雙腳跪在泥裏。”
左腳陷得很深,我廢了好大力氣才提起來,因爲整個人的重量靠着兩隻手手臂和胸膛壓在了泥面上,所以沒有下沉。
上身趴在了泥淖面上,下邊雙腿保持了跪着的姿勢。
她說道:“接着用雙手手臂匍匐往前爬,一定要保持胸膛貼着泥淖,雙腳輪換用膝蓋頂着泥裏往前爬。”
我照做。
神奇了,用這個匍匐的雙臂加雙腿膝蓋內側往前劃的動作姿勢,整個人慢慢的可以往前移動,沒幾下,我就抓到了堅硬的土地,從泥淖裏抽身而出:“明珠,我成功了”
我說好。
真的是幸運,陷入泥潭沼澤卻還能靠着黑明珠的方法自救出來,老天有眼,我竟然不死。
爬出了泥淖後,在雨水的沖刷下,把身上的泥洗去,將呼吸微弱的朱麗花翻轉過來,子彈打在了她的防彈衣上,擊穿了防彈衣。
敵人用的是大口徑槍支和鋼芯子彈,遠距離擊中沒有那麼大威力,但是剛纔在大雨中,朱麗花和敵人是近距離三四米的對射。
我高舉手機手電筒搖晃,不一會兒我們的人開車過來把我們帶上車,送到了船上,送進去了船上急救室搶救。
天開始矇矇亮,我走出來甲板上,我全身都是血,沖洗了一下換了一身乾衣服,點了一支菸坐下。
身旁有人過來,輕輕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擡頭,是賀蘭婷。
我問道:“怎麼起來那麼早。”
賀蘭婷說道:“我知道你們昨晚出去,就沒睡,一直在這裏看。”
我想把外套脫下給她披上,她制止我的動作:“我不冷。”
遠望陸地上,雨勢漸漸減小,來援的敵人全部被擊退,我們的工程隊伍在敵方營盤周圍築起高土坡,土坡裏面全是水,隨着河水水勢流下來的積累,營盤城裏成了一個如同大壩攔起的湖泊,漸漸的被淹沒。
賀蘭婷問我道:“沒事吧。”
我說沒事,只怕朱麗花有事,還在搶救中。
賀蘭婷嘆氣說道:“就不該你和她上去,也不該帶她上去。”
我說道:“打仗就是這樣子了。”
我手機響了,黑明珠打來,問我情況怎樣。
我說被救到船上,我沒事,朱麗花在搶救中。
黑明珠說道:“別再上來了。”
我問道:“你沒事吧。”
她說安全。
我說那就好。
她說道:“打電話給甘嘉瑜,告訴她,他們再不出來投降,就全部淹死了。”
黑明珠還是善良,不想看到城裏幾千人死在裏邊。
我說好。
打電話給了甘嘉瑜,甘嘉瑜不接。
該不是被淹死了吧
打三次都沒接。
把手機放下,我拿起望遠鏡,看着城中。
城裏的人爭先恐後的爬上了各個建築的高處,更多的人沿着山腳爬上山坡,但山坡上都是我們埋伏的包圍圈,他們打不上去。
我告訴黑明珠,勸降。
黑明珠讓人用擴音器喊話的方式勸降,叫他們空手排好隊從山腳往高處走出來受降,全部放一條生路。
城裏的人早已如被淹的一個螞蟻窩,特別是在他們的援軍救援失敗後,所有的人都無心戀戰,早已崩散,只想活命。
於是他們大批人排好隊形,從山腳下往高處走出城投降,我們的人一個一個的檢查他們身上有沒有攜帶武器,確認沒有攜帶任何東西后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