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玄渾道章 >第一百五十章 追功猶可期
    韋廷執將一份呈書遞過來。

    陳首執拿了過來一看,也是稍稍覺得有些意外。

    這一次勝戰過後,有許多參戰的修道人都感覺氣機有所鬆動,功行道行隱有提升之象。這其中不止是壑界修道人,便連天夏這邊的一些修道人都是如此。

    雖然這等提升不算多,但的的確確是真實存在的。

    他深思片刻,道:“這恐怕是因爲我輩踐行道念道法之故。”

    元夏與天夏之戰,元夏若覆亡了天夏,那麼自能摘取終道。可是有一正必有一反,天夏站在元夏的對立面,在與元夏的對抗之中,同樣也會收穫到一定好處,這情形正是因爲擊退了道敵,真正貫徹了道念,故是道法自是得以長進。

    陳首執認爲,恐怕不止是天夏,以往那些外世多多少少也會得此助力,只是他們與元夏實力相差甚遠,還來不及等到積累爆發,便就被元夏滅除了。

    另外,天夏可謂是最後一個與元夏對抗的世域了,恐怕也正是因爲如此,才使得這等情況放在他們身上格外明顯。

    韋廷執道:“說起來,若是仔細感應,我輩也有此感,但卻很是微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陳首執道:“那是因爲越往上去越不易,我等功行已然到了這般地步,不是靠着一點天機推動便就能挪動的,但對底下弟子來說卻是一個好事。”

    韋廷執道:“這倒確實。我天夏就在於上下如一,若是能得億萬人受益,便我區區幾人不得利那也不算什麼了。”

    兩人說話之際,明周道人傳報,武廷執到了。

    陳首執便傳命請了他進來。

    武廷執進來之後,與兩人見禮,便道:“武某方纔親自去詢問了那兩名司議,這兩人俱是不願多言。”

    韋廷執道:“不能勸解?”

    武廷執搖頭道:“這兩人雖然對那位凌司議心有怨氣,但眼下對元夏仍是抱有希望。”

    上次蔡司議能順利歸順,那也是因爲元夏先是革除了其人司議之位,又把其算作了死人,所以他心中對元夏不滿,這才交代了許多。但是現在金郅行那邊的外身也被元夏清除了,消息渠道已經斷絕了,所以也就沒有準備消息帶回了。

    不過兩人不說也沒什麼,兩人在下殿地位不算高,其知道的一些事,蔡司議也一樣知道,且能交代的都是交代了。

    武廷執又道:“倒是那位嶽上真,已然勸服了另一位豐上真,兩人如今都是願意歸附天夏了。”

    韋廷執道:“這卻是好事啊。”

    陳首執道:“玄廷可以助他們消挪劫力。但現在還無需他們上陣。讓他們先學天夏規禮,立下法誓再言其餘。”

    立下法誓對於一個大勢力沒用,但對兩個脫離了原先勢力的人來說,卻是非常有用的,你若違反,當場斃命。對於兩個願意投降天夏之人,生死一關可是不容易過去的,也不會去爲元夏甘願付出這麼多。

    虛空世域之內,曾駑在幫着重新梳理過陣法之後,也是返回了自己的駐地中,霓寶見了他,關切問道:“少郎,情形如何了?”

    曾駑興奮道:“天夏這回大獲全勝,盡滅來犯之地。”說着,他又唉了一聲,“可惜這次我沒能出多少力。”

    這一次他只是被負責安排鎮守某個陣位,雖說在推動陣力之上也是有他一分的,但是沒能出去親自與外敵鬥戰,這讓他也是有些遺憾的。

    霓寶道:“少郎能平安歸來就好。我們求的是天夏勝,求得是你我安妥,立不立功不重要。”

    曾駑歉疚道:“讓霓寶你擔心了。”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又振奮起來,道:“霓寶你不可知道,聽說這一次活捉了兩名下殿司議,還有那位凌司議知道吧,這次鬥戰時聽說都被我天夏給斬殺了。”

    “凌司議?”

    霓寶睜大了秀眸,都是下殿之人,對於下殿的一些有名望的司議她也是知曉的,這位凌司議乃是求全道法之人,這位戰死在這裏,她一時也有些不敢相信。

    曾駑道:“具體不清楚,聽說是玄廷某位廷執出的手,”他露出敬畏之色,”想來也是這等道行之人吧。”說着話,他也是心存無限嚮往,恨不得馬上求全道法,也去斬一個上境司議試試。

    霓寶心中也是歡喜,倒非是凌司議與她有什麼仇怨,而是天夏這等表現,遠遠超出了她原先的預期。

    在元夏,每每聽到的都是元夏覆滅萬世,無一世域可得對抗的消息,偏偏這還是真實的。這着實讓人生不出反抗的心思,若不是元夏要對付他們,他們也不會出逃,因爲去了別處也是別元夏覆滅的下場。

    現在他們投靠了天夏,自是期望天夏越強越好,而且天夏有正面挫敗元夏上層武力的能力,這也能說明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

    她道:“少郎這次立功,想也來能得到一些褒賞。”

    曾駑卻是一揮手,道:“這點功勞算什麼,和我一同坐鎮陣關的同道也有不少,我還不見得比得過他們。什麼時候我立功在這些同道之上,那麼纔是受之無愧。”

    霓寶抿嘴一笑,道:“元夏還會來的,少郎不怕沒有立功機會。”

    恰在這時,殿外一道光亮照落下來,有聲傳道:“玄廷詔至,曾駑奉接。”

    曾駑聽到聲響,便出了駐殿,便見一名玄尊立在半空之上,捧着法卷道:“修士曾駑,此番這回鎮守陣位,濟和同道,乃有功之士,今特賜玄糧三鍾。”說着,一揮袖,便有一個紫色小袋飄了下來。

    曾駑聽完之後,驚喜不已,早知會有賞賜,沒想到居然是玄糧這等好物,現在他不提這點功勞不算什麼了,喜滋滋的上前接下。

    其實平日時候,玄糧不會這麼輕易發下的,但是眼下這等關節首要就是對抗元夏,凡是上陣之人,都是厚加褒賞,不會有所吝惜。

    他接過那紫袋之後,對着上空真心實意一禮,道:“多謝玄廷賜賞。”

    那玄尊代玄廷受了他一禮,道:“曾玄尊請收妥當了,貧道還要去別處傳詔,便告辭了。”說完,也是一禮,便就遁空離去了。

    曾駑拿着玄糧正要回去修持,霓寶卻是道:“少郎,不妨先去那位戴廷執處拜訪一下,也是此位爲少郎請命,少郎才得被信任上陣,戴廷執可以不在意,可我們不能不記着,該去謝一聲。”

    曾駑一想,覺得有道理,道:“霓寶你說得對,我這就去謝一謝戴廷執。”

    清穹雲海之上,風道人立在道宮之中,觀望着前方雲濤起落,就在方纔他定坐修持之時,忽然察覺到了一股感應。

    這感應非常之玄妙,好似在推着他往前進,雖然很微弱,但無疑也是一種助力。

    他笑了一笑,道:“沒想到緣法卻是在此。”

    他轉過身,回到了內殿之中,再次坐定。往昔種種對道法的思考和印證都是在一瞬間流淌過心頭。

    這些道理都是以往思量通透的,他只是欠缺一個將之貫穿並融合起來的契機,爲此他一直在等待着,而今卻是被他等到了。

    他心下一動,喚出了大道之章,大道章之中張御留下的寄虛之妙理,他以往已是看過了,而他也不會照着去爲,而是需要走出自己的道路來。

    他沉定心神,開始徐徐推動功行。

    他本以爲前路會有諸般阻障,然而這一回,卻是順利到令人難以想象,道法一起,便窺見神虛之所在,並在這裏面成功送渡入了一縷神氣。

    待他再出得定坐之後,已然成就了寄虛之境,

    他想了下,也覺釋然,這些年來,他本也是一直在尋思如何走上這條路,而且前面的關節也早就同了,有時候修行差的也只是一點點緣法罷了,如今緣法到了,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了。

    其實這也是積累根底俱是足夠之故。

    當初他與高墨二人一同被選爲廷執,成爲玄法之標杆,正是因爲他們二人的資質乃是當時天夏玄修之中最爲頂尖的一批。

    只是以往走岔了道路,而今得見張御立下的真正道法,道法又是改換糾正了回來。最重要的是,張御作爲開道之人,以自身之修持明確告訴他,玄法前面是有路的,玄修亦能修到上境,這使得他得以心負盡除。

    再說他身爲廷執,常年有玄糧可得煉化,道行積蓄起來遠比尋常修道人來的更快,這同樣也是一大有利之處。

    風道人默默運轉了一下氣機,他起身再度來到外間,今次得有此功,身爲廷執也算名副其實了,現如今再看面前起伏之雲海,卻又是另一番心境。

    他不由發聲感嘆道:“一朝登臺長河坐,千秋道業落心懷。由知天意當可窺,持玉洗心撥雲霾。”

    隨着這一番言語,他身上氣機也是漸漸拔高,道宮之中顯現出一團光氣來,

    因爲並沒有掩飾自身,張御這邊首先有感,望了一眼其人道宮所在,便以訓天道章傳聲道:“恭賀風道友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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