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劍掠俠影 >第六十四章 知人知心
    朱文圭將佩劍一收,滿懷疑慮地望着眼前的諸葛弘,問道:“前輩,卻不知你與紀先生是個什麼稱呼?”

    “哎呀,你們果然認識。</a>”諸葛弘一拍大腿,激切地說道:“他是我的義兄,我們二十年不見了,他現在哪裏?”

    “他……”朱文圭話到嘴邊,卻是李名湛搶着說道:“我們也只是有一面之緣。他在哪裏,我倆也不知。”說完,他望望身旁的李名湛。

    “哼,我不信你的話!”諸葛弘轉頭對朱文圭道:“你說說看。”

    “我?”朱文圭望了一眼旁邊的李名湛才緩緩開口道:“李兄說得不錯,我們的確不知紀先生在哪裏?”

    諸葛弘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忽然說道:“對了,你們形色匆匆的又所謂何事?”

    “前輩,我們的朋友被雲隱子那個惡道擄了去。”朱文圭滿面愁容,說道:“那廝不是善類,只怕我們的朋友凶多吉少。”

    “嗯……”諸葛弘略一躊躇,說道:“可就算你倆加起來恐怕也不是雲隱子的對手啊。”

    “情況緊急,我們管不了那麼多了。”李名湛急急地說。

    諸葛弘一聲冷笑,說道:“就知道逞能,別到時候人還沒救到,卻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了。”

    李名湛眼睛一瞪,正要還擊,又聽諸葛弘說道:“既然尋不到義兄,我不如就幫你們去找雲隱子算賬去。”

    朱文圭喜上眉梢,忙施禮道:“多謝前輩相助。”李名湛雖沒什麼表示,但怒氣卻也消了大半。

    諸葛弘伸了伸懶腰,又是縱身一躍,躍到了大樹上,合身一躺,睡起覺來。

    李名湛怒火又起,問道:“不是說好去找人的嗎?”諸葛弘眯縫着眼,說道:“這黑燈瞎火的上哪找去?等天亮了再去吧。”

    “救人如救火呀,怎麼能等呢?”李名湛提高了嗓門說道。

    “你放心,就算雲隱子抓了你朋友,她一時也不會有危險的。”諸葛弘一個翻身,說道:“剛那老農的女兒已經做了替死鬼了。雲隱子武功高明得緊,咱們不養精蓄銳,哪鬥得過他?”

    李名湛雖然着急,但也無從辯駁,只好將刀一甩,靠在了樹幹上休息。朱文圭也微微嘆了口氣休息去了。

    “這就是歸雁劍?”朱高煦皺着眉頭,掃視着眼前的這柄鏽跡斑斑的鈍劍。

    “殿下,這劍雖其貌不揚,但劍鋒卻銳利非常,在下在江湖上也闖蕩了些年頭,這樣的劍卻是頭一次見到。”雲隱子躬身說道。

    朱高煦將劍一舉,說道:“嗯……倒是重得很。”他舉劍一劃,劍鋒磕在了面前的一張空椅子上。那椅子卻只是磕破了一角。

    朱高煦擡眼逼視着雲隱子,說道:“柳開元鑄了三十年的劍還不如一把破斧頭?”

    雲隱子也是驚疑莫名,忙說道:“不應如此啊,昨天朱文圭那小子就是用這劍來刺我,險些着了他的道啦。”

    朱高煦“噹啷”一聲將劍拋在地上,說道:“是你自己沒用!”他煩躁地站起身來,望向窗外。

    雲隱子急忙跪下,說道:“殿下息怒,我一定讓這劍重現鋒芒。”一邊的紀綱和通海和尚也上前求情,說道:“是啊殿下,念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都給我出去!”朱高煦憤怒地說了一句。紀綱和通海和尚微微欠身,便退了出去。只有雲隱子還跪在那裏,甚爲恭敬。

    “我的話你沒聽到嗎?”朱高煦側過臉來說道。

    “殿下,我真是罪該萬死。請殿下責罰。”說完,雲隱子長伸雙臂,匍匐拜倒。

    朱高煦也覺得奇怪,轉過身來問道:“到底什麼事?”

    “我受了紀庭之的一劍,真氣受損。網</a>不得不找未出閣的女子彌補真氣。”雲隱子惴惴不安地說:“可我萬沒想到……沒想到我抓的那女子卻是……卻是……”

    “她是誰,你快說呀?”朱高煦急急地追問。

    “她是皇上的女兒,殿下的親妹妹。”雲隱子顫顫巍巍地說道。

    “什麼?”朱高煦雙目冒火,猛地一拍桌子問道:“你把靜姝怎麼樣了?”

    “沒……沒怎樣,她跌進了一個樹洞裏。”雲隱子急忙解釋:“情急之下,我伸手去抓她,只抓到了一隻繡鞋。”說着,雲隱子從懷中摸出那隻鞋子雙手捧起。

    “真是混賬!”朱高煦怒極氣極摺扇一甩,就把鞋子打飛了。

    “殿下恕罪。”雲隱子將頭深深的扣下去,活像一隻拔了刺兒的刺蝟。

    “你知不知道,靜姝可是父皇最寵愛的女兒!”朱高煦來回踱着步子,說道:“這件事如果讓父皇知道了,別說是你,就連我也要受牽連。”

    “屬下知罪了。”雲隱子扣頭說道:“可還有什麼補救的方法嗎?”

    朱高煦將扇子扇得呼呼風響,步子走得更急了。但他突然一頓,雙眼漸漸眯了起來,說道:“千萬不能讓父皇知道這件事……”

    “是,不能讓皇上知道。”雲隱子驚恐地附和道。

    “滅口吧。”朱高煦冷冷地說。

    天色微明,杭州城的商鋪都紛紛移開門板,開張營業了;而那些挑着擔子的小販也漸漸匯聚過來,搶佔位置。叫賣聲、吆喝聲讓這大街喧鬧了起來。

    “喂,你怎麼確定雲隱子是進城來了?”李名湛問諸葛弘。諸葛弘瞥了他一眼,說道:“照你們之前說的,雲隱子一定是奪得了歸雁劍。”

    “那又如何?”李名湛問道。

    “歸雁劍雖是好劍,但云隱子恐還駕馭不了它。”諸葛弘說道:“他奪劍,恐怕爲人所指使的。”

    “而那個指使他的人一定會在城裏。”朱文圭續道。

    諸葛弘哈哈一笑,說道:“還是這位小兄弟聰明。找到了雲隱子,還愁找不見你們的朋友嗎?”

    諸葛弘擡頭一看,正看見前面有一家包子鋪。他眼睛一亮,笑道:“肚子咕咕叫了,咱們先去喫點東西吧。”說着就朝包子鋪走去。李名湛上前攔住了他,說道:“我倆敬你是前輩,你爲何總是將我倆愚弄?”

    諸葛弘一愣,問道:“我怎麼愚弄你了?”

    “你一會兒要睡覺,一會兒又要喫包子。這樣磨蹭下去,何時能找到雲隱子?”李名湛氣道。

    諸葛弘卻笑了,說道:“我是一介鄉野村夫,不喫點東西就沒力氣打架。反正杭州城就這麼大,你先去找吧。”

    李名湛回過頭來對朱文圭說道:“楊兄,咱們先走。”朱文圭正想跟他一同去,卻被諸葛弘叫住了:“小兄弟,你來陪我喫包子吧。”

    “這……”朱文圭瞅瞅諸葛弘,又瞅瞅李名湛,一時爲難了起來。

    “哎呀,你就先去打探嘛,如果探到了消息就來通知我們。”諸葛弘一屁股坐到了包子鋪前的長椅上說道:“兩個人去,未免太招搖了。”

    李名湛也覺得諸葛弘說得有理,但仍是“哼”了一聲,獨自去了。

    “來來來,小兄弟,我請你喫包子。”諸葛弘拉朱文圭坐在一側,笑道:“我是故意要支開那個李名湛的。”

    “哦?這是爲什麼呀?”朱文圭不解地問。

    諸葛弘倒是不着急,先叫了一籠肉包子,然後倒了一杯茶水,邊喝邊說:“你覺得那個李名湛爲人如何?”

    朱文圭略一躊躇,說道:“我們相識並不久,但看起來他像是個可交之人。”

    諸葛弘撇着嘴,輕輕搖頭說道:“小兄弟,你可看差了。老哥我資歷比你深,看人也比你準。”

    “哦?”朱文圭探身問道:“那前輩以爲如何?”

    “那小子與我交手的時候,不分青紅皁白,一上來便是致人死命的殺招!”諸葛弘咬着茶杯低聲說道:“他遠不及你寬厚啊。而且你看他一身官服,處處都想擺官威。足見此人一心只爲功名利祿,不可交也。”

    “可是……可是……”朱文圭剛想說話,卻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飄了過來:“大姐,您這鞋子怎麼賣?”

    朱文圭回頭一望,驚得急忙又把頭轉了回來,眼神也十分慌亂。諸葛弘看得奇怪,忙問:“怎麼了?”

    朱文圭一指後面,低聲說:“是龍少爺……龍少爺。”

    “啊?”諸葛弘也不敢言語了,同樣壓低身姿,豎耳聽着。

    “哎呦,好俊俏的小哥呦,給自家娘子看鞋子吧?”老闆娘眉開眼笑地拿起一雙鞋,說道:“您瞅瞅,這對鴛鴦繡得可好?嘿嘿,看您不是粗人,那些粗布麻鞋大姐我就不拿給你看了。”

    龍少爺微微一笑,說道:“大姐可猜錯了,我是給妹妹買的。”一邊說,一邊翻弄着那些鞋子。

    “哦……妹妹呀。”老闆娘略一思索,又拿起一雙說道:“那您瞅這雙。鵝黃邊兒,魚白底兒,素是素了點,但好在料子金貴呀。”

    龍少爺掏出一串銅錢來說:“好,就要它了。”

    老闆娘接過錢,喜滋滋地將鞋包了遞給龍少爺。龍少爺頭也沒回,徑直走了。

    朱文圭一臉驚愕之色,忙問諸葛弘:“他一個大男人買女鞋幹什麼?”

    “這有什麼奇怪的,他不是說給妹妹買的嗎?”諸葛弘不以爲然地說道。

    “咱們跟上去瞧瞧。”朱文圭說完,起身便追着走了。諸葛弘想叫住他,卻也來不及了。

    “唉,龍少爺可比雲隱子難纏多了。”諸葛弘嘆了一口氣,撂下十枚銅錢,也起身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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