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申也太看一個軍統特務的能力了,能在這種特殊機構混,就沒有一個簡單的。
上次他和劉全得約周希垣見面,這就是非常明顯的訊號,區本部要動手了。
在周希垣看來,劉全得是陳恭樹的衛隊長,精通刺殺技能,槍法那是相當出色,輕易不會離開區本部所在地。
按照區本部的規定,分隊之間平時沒有來往,幹嘛兩人見面的時候要帶着劉全得,這不是欲蓋彌彰嘛!
“你提供的這份情報,我會立刻上報給區長,你要求的武器裝備和對人員安排,也會盡快給你答覆,咱們隨時保持聯繫。”劉元申在辦公室站起來說道。
周希垣提供了一份汪僞政府報社人員行蹤的情報,並且向區本部提出補充武器,還希望增加兩個編制,表面上看起來,這傢伙似乎沒有疑心即將到來的清理行動。
“大隊長,我也有事情需要外出,和你一起走吧!”周希垣笑着說道。
劉元申並沒有懷疑周希垣的話,他自認爲自己的安排,能夠迷惑住這個叛徒,而下次見面,就是劉全得送她見閻王的時候。
“科長,王督察請示了副站長,先保護好劉元申的安全,叛徒在沒有得手之前,不會提前向特工總部投降,那樣就失去價值了。”
“副站長命令,如果我們發現叛徒有異常舉動,那就立刻擊斃他,不要再留着這個威脅,但要注意自身安全,不能落在巡捕房的手裏,特工總部一旦通過憲兵司令部要求引渡,巡捕房根本攔不住。”李橋說道。
“那你就跟着這個叛徒,我負責跟着劉元申,我們分頭行事。”展森想了想說道。
兩人剛佈置好方案,就看到劉元申和那個叛徒從公司走出來,慢慢溜達着向外面大街走去,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幾分鐘後,兩人笑着在霞飛坊的路口點點頭,叛徒向東劉元申向西,居然是背對而行的。
“有情況,做好準備!”坐在副駕駛座的展森,急忙對組員說道。
他看到兩個傢伙突然來到劉元申身邊,伸手架住了他的胳膊,拖拽着來到一輛黑色轎車前,不需要猜測,這一定是特工總部的人。
按照這個情形判斷,劉元申這次來滬一區的祕密聯絡點之前,叛徒就和特工總部的萬利浪取得聯繫,想要把劉元申祕密擄走。
展森迅速戴上墨鏡,把駁殼槍拿出來打開保險,撥到速射檔,藏在自己的西裝裏面,帶着兩個組員下了車,慢慢來到黑色轎車旁邊。
這時候不少人圍在車的周圍,劉元申在拼命掙扎,兩個大漢使勁摁住他,一看就是綁架!
在法租界,在光天化日之下還有人敢這樣做,頓時引起很多人的同仇敵愾之心,這些歹徒們是在太猖獗了。
“啪啪啪!”
展森突然一把拉開劉元申,對着兩個特工總部的特務舉槍就射,身邊的組員則是對着汽車開槍,但是,特麼的,這輛車是防彈的。
黑色轎車跑了,展森急忙拉着劉元申回到自己車裏,司機一踩油門,瘋了一樣的飛馳而去。
“展森?居然是你啊!謝謝,這次差點就落到特工總部手裏,你是什麼時候回滬市的?怎麼沒有和陳區長聯繫?”劉元申一點也沒有慌亂。
展森曾經在軍統局也是大名鼎鼎的,其槍法和身手連戴老闆也知道,從來沒有失手的先例。
如果不是當年因爲一個女人差點出事,現在還是滬一區的絕對王牌,劉全得要說本事,還排在他的後面。
兩人也在陳恭樹的安排下見過面,雖然次數不多,可對於這樣的人物,劉元申的記憶非常深刻。
但奇怪的是,展森既然回到了滬市,爲什麼沒有和滬一區聯繫呢?而且他似乎早就知道這個叛徒的行蹤,這又是怎麼回事?
“劉書記,我因爲刺殺季雲卿被特工總部通緝後,先是在局本部的安排下到了杭洲躲避,後來接受局本部的指令,回到滬市在一個直屬機構工作。”
“我們通過監視萬利浪,發現了這個叛徒的蹤跡,一直祕密跟蹤他,還特意通過局本部,向陳區長髮出了預警。”
“既然知道這傢伙已經成了叛徒,滬一區的行動怎麼這麼拖拉,劉全得是幹什麼喫的?”展森不滿的說道。
他和劉全得是滬一區最出色的殺手,在他的思維中,劉全得想要殺掉這個叛徒,那簡直是太輕鬆了,一槍就能解決問題。
今天要不是自己跟蹤叛徒,劉元申沒有逃走的可能,即便是被巡捕房抓住,特工總部也會通過憲兵司令部向巡捕房要人,
“這個事情要怪我太大意,你也知道現在的形勢,特工總部和特高課不斷對租界進行滲透,這塊最後的棲身地不再安全了。”
“我擔心在公開場合處理周希垣,會引起租界當局的強烈反彈,對滬一區的工作不利,所以想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執行紀律。”
“這傢伙是第一行動大隊第三分隊的分隊長,以前在忠義救國軍,也是萬利浪的老部下。”劉元申說道。
汽車停到國泰劇院的門口,展森也知道,這兒距離區本部機關所在地不遠,按照規矩,他不能詢問這樣的機密。
“既然局本部對你另有安排,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我們以後怎麼聯繫?陳區長和齊書記老是念叨你,找機會大家一塊聚聚!”劉元申臨下車的時候問道。
“按照我們機構的規定,我不能和滬一區產生橫向聯繫,如果遇到緊急情況非要找我,就在復興公園門口左邊的牆壁,用粉筆畫個圈,我看到了就來國泰劇院找你們。”
“但直屬機構的紀律非常嚴厲,每次見面必須先通過申請,我也不能保證會得到批准。”展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