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哥說完看了一臉詫異的楚楚,“你說,論心思歹毒,裏面的那位,誰能比得上?”
楚楚無言以對。
“雲漫天街那場大火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縱火,而大眼鏡兒在這中間起了個什麼作用?我不說你也應該猜得到吧!”
在明知道顧言溪身邊有警方的人跟蹤的情況下,擾亂警方視線給對方提供了便利,他原本的計劃應該是給警方設置干擾,哪怕是拖延個十分鐘,顧言溪也活不了。
“試想一下,渾身澆滿汽油,連嘴裏都灌了,一點火星子下去,這人還能活嗎?”
楚楚聽完一臉不可置信,他們是職業跑腿人團隊,也會接觸到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任務,不過,像這種殺人要命的任務,他們一般是不接的。
當然,也不能說他們雙手是完全乾淨的,幹他們這一行的,誰能說自己的手乾淨?
但是,他們有個原則,那就是不能對自己人下手。
大眼鏡兒是瘋了吧?
他下手人還是顧言溪!
聽得人都覺得瘋了!
裏面的聲音還在繼續,拳拳到肉,打的人不發一言,捱打的人也一言不發,直到那扇門被砸過來的人給重重撞開,被丟出來的人趴在倒下來的門背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再也動彈不得。
守在門口的兩人被這突然被踹倒的門給嚇得躲開,看着地上的滿頭滿臉鮮血的人,哪怕是有些不忍心,但還是沒人敢站出來替他說話。
房間門口,沈若白雙手沾着血,身上也有,面無表情道,“誰讓你這麼做的?說!”
已經被打得趴在門板上爬不起來的男子一咳嗽,一口血沫吐了出來,“老大……她,她都已經變心了,不值得……”
沈若白一腳踩在了他的後背上,踩得那人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說!”
值不值得還需要別人來告訴他嗎?
佳哥看着不忍,蹲下身,“大眼鏡兒,咱們兄弟一場,這件事你確實做得不對,你跟老大好好說說,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大眼鏡兒苦笑一聲,後背上踩着的那一腳力道不輕,他受傷的內腹就跟壓着巨石一樣難受得要命,人命道,“唐家,唐諾!”
唐諾?
意料之中的一個角色!
但是手段卻讓人很意外!
“我不知道她安排的人是這樣的計劃,她只是跟我說要帶顧言溪離開,具體要做什麼我並不知情!”
“其實,她若是就這麼死了不好嗎?這樣老大你就不會一直掛着這麼一個人,做事畏首畏尾!”
迴應他的又是一腳,沈若白這一次是直接將他踹得在地上滾了兩圈。
“咳咳咳,難道你還覺得自己還能跟她在一起?老大,你,你好天真啊!”
他吐了血,卻一點也不怕似得,拼命地擡起那張滿臉是血的臉來,“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她已經不再是四年前的她,而你,也不再是以前的你,你以爲你們還能在一起嗎?”
“老大,你好天真啊,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還在繼續,腦門卻被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着,一雙冰冷的眼睛盯住了他。
“老大……”
他要殺他,他居然爲了那個女人要殺他!
顧言溪並不知道雲漫天街火災後的後續情況,她身上沒有手機,衣服也被換了一套,自己在這裏躺了這麼久也沒見殷璃的人找過來,想必她身上之前放着的跟蹤器也不知道掉哪兒去了。
下午四點多鐘,她恢復了一些力氣,能走路了,順着木質樓梯下樓,終於纔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個三層小木樓,推窗一看,入眼的是前面的一座大湖泊,有長長的石橋橫跨在中間。
這樣的精緻跟她曾經記憶裏想象的有些相似。
院子裏還懶着兩隻貓,一白一黑,窩在花叢裏曬太陽,言溪下樓後豆子妹端了粥給她喫,看她不接,急了。
“溪姐,我是不會在裏面下毒的,你若是不信我喫給你看啊!”
說完她把那碗粥當着言溪的面喫完了。
言溪:“……”
並不是因爲不信任她,只是,經歷得多了,對身邊的人也會有了警惕和戒備。
她已經對周邊的人產生了深深的懷疑,甚至,開始懷疑她自己。
言溪最終是什麼東西都沒喫,挪着步伐出了那個小院子,身後豆子妹緊緊跟着,“溪姐,你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好!”
院門一打開便是靠湖邊的青石小道,迎面而來的風泛着潮氣和涼意。
言溪朝着一個方向不緊不慢地走着,身後豆子妹的絮叨還在繼續,而她卻依然充耳不聞。
臨近日落,古鎮上依然還有滯留的旅客,這些人很多都是住在古鎮民宿裏的,趁着太陽落山,夕陽呈現,不少人扛着攝像頭在湖邊靜候着最佳的時間。
豆子妹不緊不慢地始終跟在距離言溪身後不出兩米的位置,她走她也走,她停,她也停。
“你回去吧,我不會跑的!”言溪穿過一條巷子,跟身後跟着的人道。
豆子妹,“不是,我……”
言溪,“你的另外一門職業是黑客,從我進入這個小鎮起,你應該是把這個鎮裏大大小小所有的監控設備都弄清楚了,你隨時可以跟蹤定位我的位置,不用擔心我會跑!”
豆子妹憋着嘴感覺好委屈,“溪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擔心你!”
雖然,她猜的全都是對的,她確實跑不了,而且跑哪兒都能查到她的位置,更何況,她就兩條腿,怎麼跑?
“你回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豆子妹:“……”
罷了,大不了不要讓她發現,她離遠一點就行了。
說服了豆子妹離開,言溪一個人沿着青石板的小道漫無目的地走着,這裏不同於帝都城裏的八條巷子,那邊有鎮子上水路四通八達,入夜後,從入口放進去的河燈幾經漂浮很有可能在出口還能碰得到。
言溪穿過小巷,在一個帶着古樸氣息的酒吧門口停下,晚間纔開始正視營業,這個時候酒吧裏除了幾個服務生在忙碌外,幾乎不見其他客人。
言溪走進去選了靠在路邊的位置坐下,有服務生立馬過來詢問她需要點什麼,言溪搖了搖頭,委婉地表示自己暫時不需要。
這座小鎮融合了她曾經對未來生活的很多幻想,她曾說自己以後想要找一個類似於這樣的地方,有山有水,有古鎮,有民俗風情,庭院要有三層木質閣樓,院裏要養貓,一白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