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也連連點頭,覺得安夏真的是人美心善。
秦母:“……”
人美心善個大頭鬼。
但她不得不承認,安夏這番表演,很有迷惑性。
同樣的事情,如果由顧景行冷冰冰地推行下去,大家肯定覺得,顧家只是爲了洗清自己的嫌疑,難免就顯得冷血。
但安夏這一番又是流淚,又是言辭懇切的,倒好像真的想爲了秦倩倩討公道似的。
秦母那口氣真是卡在喉嚨裏,上不來,又下去,別提有多難受了。
這時候,秦父沉聲說道:“我我們火化都定了吉時的,要是驗屍,難免耽誤了。”
秦父根本就不想驗屍。
他最重視的,是大兒子和二兒子。雖然也疼愛秦倩倩,但終究是差了一些。
而且她人都已經死了,與其費心費力去找什麼根本不重要的真相,還不如藉由這件事情,去博得最大的利益。
“伯父,如果倩倩不是自殺,那她就是被人害的。一個所謂的吉時,難道比找出兇手更重要?”安夏是真的有些不解。
她想着昨天秦家人那歇斯底里的樣子,可見他們是在意秦倩倩的。可現在擺明了秦倩倩的死有問題,他們怎麼又不願意查了?
秦父的目光閃動一下:“只是這樣一個視頻而已,也不能證明什麼。而且,假如倩倩是被害的,那她的親筆遺書,又該怎麼解釋?”
“正是因爲有疑問存在,所以,我們更應該查清楚,不是嗎?”秦父無所謂的態度,令安夏莫名之餘,也有些惱怒,但她還是強忍下了負面情緒,儘量溫和地說着話。
“疑問?我不覺得有什麼疑問。你們這麼說,不過是想要洗脫逼人自殺的嫌疑罷了。總之,我們不歡迎你們,你們可以走了。”秦父有些強硬地說着,還用眼神示意幾個兒子趕忙趕人。
秦越的兩個哥哥心領神會,上來就要用蠻力趕人。
“等等。”秦越走了幾步,直接攔在了他們前面。
“你想要幹什麼?快讓開!”秦父有些惱怒地說道。
秦越垂了垂眸,低聲說道:“我可以讓開,你也可以趕人。但是,在明顯有疑問的情況下,強行要火化屍體。你覺得,這些記者會怎麼寫稿子?”
秦父的心中咯噔一下。
他看了一眼那些記者。
他們拿着攝像機,一個個眼睛亮亮的,彷彿挖到了什麼絕佳的新聞。
秦父突然就意識到,如果倩倩的屍體被火化了,那事態會如何發展,才真是完全掌握在這羣記者的手中了。
秦父不由咬了咬牙。
這纔是顧景行帶這麼多記者來的目的。
他根本是要逼得自己騎虎難下,非驗不可。
秦父想清楚前後,不由臉色陰沉地說道:“好,我們答應驗屍。但如果驗屍結果,沒有查出任何問題來。顧景行,我還是要給你算一算這筆耽誤吉時的帳的。”
“好。”顧景行簡潔明瞭地說道:“隨時歡迎。”
這下秦家人沒有什麼好說了。
他們直接申請驗屍。
一番緊急的檢查。
但晚上的時候,結果出來了。
所有人都在大廳等着。
見法醫出來,秦家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秦母有些緊張地問道:“怎麼樣?我們倩倩是自殺的嗎?”
她問着,一時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得到什麼樣的答案。
“表面上看起來,秦倩倩確實是自殺身亡的。”法醫緩緩說道。
表面上?
秦母心裏咯噔一下。
那就是,實際上不是了?
她定定地看着法醫。
法醫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我們剛纔檢測了她胃部的殘留物,發現殘留物中有一種致幻的藥物。這種藥物,會導致人精神恍惚,時常產生幻覺。秦倩倩死因的確是溺亡不錯,但她的溺亡,並非自願,而是被下了迷幻藥,又被人刻意引導,這才形成了自殺的假象。”
“那,那那封遺書……”秦母瞪大眼睛。
“應該也是在迷幻藥效果下,被引誘寫出來的。”法醫說道。
秦母頓時有些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聲音顫抖了起來:“我倩倩都已經坐牢了,是誰這麼不肯放過她!”
“放心,既然證明是他殺,那麼,我們就會啓動調查程序。哪怕是最高明的罪犯,也一定會露出馬腳的。”法醫勸慰着。
“我倩倩,雖然驕縱了一些,可從來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不該得罪的人。除了……”秦母突然擡眸看向了顧景行:“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賊喊捉賊。”
顧景行眯了眯眼睛,完全不想和秦母說話。
秦母頓時喊了起來:“你們看,他默認了。”
秦父黑着臉,一把拉住了秦母。
“你拉我幹什麼,顧景行就是兇手,快把他抓起來。”秦母還在大喊着。
旁邊的法醫不由提醒道:“秦夫人。如果不是顧先生提出疑問,秦倩倩已經以自殺結案。”
“我不管。除了顧家,還有誰能在監獄中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是他,一定是他!”秦母大喊着。
“別給我在這裏丟人現眼了!給我走!”秦父直接把秦母拉了出去。
秦家人陸續離開,秦越不知道是偶然還是故意,走在最後一個。
“你們去車裏等我。”顧景行讓安夏帶着簡甜先去車上,然後他自己,追上了秦越。
秦越默契地放慢了腳步,似乎早知道顧景行會跟上來。
“你媽媽有一句話說的不錯,除了顧家,還有誰能在監獄中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人。”
秦越看向他:“你什麼意思?”
顧景行沒有看他,只是目視前方:“夏國的三大世家,只有顧家的大本營在海城。顧家一族,在這裏經營多年,說是一手遮天,也一點不爲過。顧家人要在牢裏殺一個人,輕而易舉。而且,我敢擔保,警察查出來的那個兇手,一定不會是真正的幕後主使人。”
秦越的瞳孔凝縮了起來。
顧景行肯定不是兇手。
可顧家未必。
下手的這個人,在顧家一定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且,他肯定還跟顧景行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