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爸爸和顧媽媽坐着說話。
顧媽媽的表情有些憂慮:“小夏這孩子,最近拼命想辦法,想要把霏霏的那些傳聞給壓下來。可霏霏的事,傳的這麼沸沸揚揚的,單憑她一個人,怎麼壓地下來?”
顧爸爸的神情動了動:“要不,我們暗中幫幫她?”
顧媽媽精神一震:“我也是這麼想,這孩子還懷着身孕呢,怎麼能這麼操勞啊。你要是有什麼認識的人,就去找人幫幫忙,起碼,把霏霏的那些消息,先給壓下來。”
“好。”顧爸爸當時就應了下來。
兩人正商量着。
突然,一道輕柔的聲音響了起來:“伯父伯母。”
“小瑜啊。”顧媽媽趕忙露出了一個笑容:“你不是隨身陪着景行麼?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回來幫顧先生拿點東西。”姜瑜的嘴角微微彎起:“也還好我回來了,要不然,伯父伯母,你們怕不是要做傻事了。”
顧爸爸的神情微微變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姜瑜就溫溫柔柔地看着他:“顧伯父,別怪我講話直接。你們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景行這個兒子了?”
“小瑜!景行是我們的親生兒子,我們怎麼可能不要。”顧媽媽說道。
“那你們還是打消剛纔的主意吧。”姜瑜毫不客氣地說道:“景行這幾天,已經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失去了一段記憶。你們是他至親的人,你們的一舉一動,他們能不知道?你們幫了王霏霏,就會牽扯住安夏,以顧先生的聰明,他難道不會發現什麼?你們是不是非要他想起什麼,然而傷重而亡,你們才滿意?”
“我……我們……”
顧爸爸和顧媽媽本來就不是很有主見的人,被姜瑜這麼一說,他們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伯父伯母,安夏是一個成年人了,她知道該怎麼處理自己的事情。而且,王霏霏犯下的是什麼罪名,公衆不知道,你們還能不知道嗎?她涉嫌勾結恐怖分子,綁架了安夏!安夏太過心軟,礙着那一點親情,還想要幫她,這不是暈了頭嗎?依我看,王霏霏這樣的人,就該承受公衆的唾棄。安夏那邊,她也遲早會想通的,你們說是嗎?”
“這……”顧爸爸和顧媽媽對視了一眼。
姜瑜就輕笑了起來:“所以眼下,就算是爲了景行,你們也該保持沉默。你們說是嗎?”
顧爸爸和顧媽媽半晌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點了點頭。
“很好。你們是景行的父母,相信你們會爲他好好考慮的。”姜瑜說着,上樓拿了文件,就平靜離開了。
顧爸爸和顧媽媽看着她的背影,神情都有些複雜。
顧爸爸有些頹然地坐到沙發上。
這都是什麼事啊!
老天怎麼就這麼見不得他們顧家好。
好不容易安夏和景行都好好地回來了,卻又要讓他們不得相見。
天下集團。
顧景行找來吳副總,也不說話,只是低頭批閱着文件。
之前顧景行不在的時候,這吳副總還擔任過一段時間地總經理,這會顧景行一回來,他一點留戀都沒有,屁顛屁顛就把位置讓了回去。
這吳副總,也是跟了顧景行很久的老人。
可顧景行的心思,他每每還是讀不懂。
就比如此刻。
看着顧景行這冷峻的側臉,吳副總這心啊,不由就七上八下了起來。
這到底是什麼個意思啊?
顧景行這才放下了文件。
他擡頭,淡淡地說道;“也沒什麼事。”
吳副總的一顆心,越發提了起來。
當顧景行這種工作狂說沒什麼事的時候,這就證明,有天大的事了。
“我不在的時候,是你暫任總經理的?”顧景行隨意問道。
“是。”吳副總有些緊張地說道:“顧總,夫人這是看我爲人老實,這才……”
“夫人?”顧景行意味深長地看着他。
吳副總愣了一下,瞬間露出了一個驚恐的神情。
他……他怎麼就說漏嘴了呢?
吳副總努力彌補:“就是顧總你的母親啊。是她任命我的。”
顧景行挑了挑眉:“我比你清楚我母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任命的你?”
顧景行淡淡地笑了笑。
讓顧媽媽說哪裏最好玩,哪裏的東西最好喫,她估計是如數家珍,但任命總經理?這就不是她做的到的事情。
“是……是真的。”吳副總硬着頭皮說道。
顧景行也不追問,他淡淡地說道:“好了,你出去吧。”
吳副總應了一聲,逃亡一樣地離開了。
他一打開門,發現門口又站着一個人。
這也是公司的一個副總,姓高。
“老吳,顧總一個個找我們是爲了什麼?”高副總趕忙問道。
吳副總現在自己也還摸不着頭腦,他正要說些什麼,顧景行冷淡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進來。”
高副總沒有辦法,只能走了進去。
顧景行示意他坐下,然後說道:“我不在的時候,你還能兢兢業業地繼續科技研發,很好。”
高副總頓時露出了一個欣喜的神情:“謝謝顧總。”
顧景行狀似無意地說道:“你目前研發的項目,我雖然有了大概的思路,但還沒來得及拿出來。我記得……我做了一份相關的文件,放在保險箱裏。”
“是呢。是夫……”高副總剛開了一個頭,就驚恐地閉了嘴。
他這豬腦子。
怎麼就說漏嘴了。
“你想說夫人?”顧景行意味深長地看着他:“你不會告訴我,這個夫人,是我母親吧?”
“對對對。就是顧總的母親。”高副總迫不及待地說道。
顧景行又笑了,他隨意地說道:“對了,老吳之前不是當了一陣子總經理嗎?聽說,是我父親任命他的?”
高副總愣了一下,然後連連點了點頭:“對對對,就是顧總你父親任命的。顧總你不在的時候,多虧了你的父親和母親,他們幫了公司許多忙。”
“是這樣嗎?”顧景行轉了轉鋼筆:“老吳剛剛怎麼跟我說,是我母親任命的?”
高副總的脊背不由僵硬了起來,良久,他才尷尬地說道:“一起,他們一起任命的。”
“好的,我知道了。”顧景行挑了挑眉,示意高副總也離開。
高副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緊跟着吳副總的腳步,落荒而逃。
他就說嘛,抹去安夏的痕跡,哪裏有這麼簡單?
顧總又不是傻子!
缺了這麼一大段記憶,他能沒感覺?
高副總都覺得,顧總恐怕已經知道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