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嚴肅地說道;“姜超,的確是死於中毒。他死亡時間,是今天早上九點。但他中毒的時間,還要早一些,應該是在12個小時之前。也就是說,在昨天晚上九點左右。”
姜正也是中毒12個小時之後才發作,姜超中的毒,雖然劑量大,但是發作時間,倒是沒有什麼差別。
除了這個死亡時間,法醫還記錄了一些細節,也全部提交了上去。
姜波是候選人之一,但他同時,還是警署的署長。
這會,姜波直接調了喬斌過來。
他說道:“姜超突然死了,這件事情肯定瞞不住。我們必須要在最快的時間裏調查出真相。現在要說嫌疑,我們在場的這些人,恐怕都有嫌疑。我願意第一個接受問詢,在場所有人,都可以旁聽。喬斌是舅舅欽定的副署長,能力超羣,由他來審,大家沒有問題吧?”
姜波這般說,衆人都應了下來。
於是,喬斌就一個一個還是詢問。
姜波是第一個。
“署長,昨晚九點前後,你在哪裏?”
姜波鎮定地說道:“這個問題,你問我一個人就夠了,後面人你都不用問了。因爲昨晚九點左右,我們都在顧先生和顧夫人舉辦的宴會上。”
喬斌愣了一下,看向了衆人。
這一點,姜波說的是實情,衆人都點了點頭。
安晴坐在一邊,不停地擦眼淚。
喬斌便將這個記錄了下來。
然後他又問:“你和姜超,在宴會上,有過什麼接觸嗎?”
“當時,我們一羣男人,都聚在一起聊天。大概就是九點左右,安晴突然暈倒。姜超帶着她,提前離開了。那之後,我就沒有在見過他了。”
其他幾個男性候選人,都點了點頭,表示他們的經歷,和姜波一模一樣。
喬斌又問了女性們。
女性們和姜超的交集就更少了,整個晚上,她們幾乎都沒有和姜超有過什麼接觸。
只除了,最後那幾分鐘。
全部問了一遍之後,喬斌慣例讓所有人回去等通知。
安晴突然仰起頭,“回去?就這樣讓我們回去了?”
喬斌愣了一下,努力緩和了語氣:“姜夫人,我知道你現在很傷心。但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現成的嫌疑人都在這裏!你們還需要什麼進一步的調查。”安晴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了顧景行和安夏。
她彷彿是徹底豁出去了,神情都有些瘋狂了起來:“姐姐,哪怕你不能原諒我,至今怨恨我,那你大可以衝着我來!爲什麼,你要害死阿超。他除了昨晚爲了我,頂撞了你幾句,他和你,可從無仇怨啊。”
安晴的矛頭,直指安夏,安夏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
“小晴,別說了。”姜平嘆了一口氣,“不過一點小小的口角,怎麼就會到這種地步了?下毒的人,肯定不是小夏。”
“爸,你不知道。”安晴淚流滿面:“她素來心狠手辣,我父親哪怕有做錯事的地方,可他也撫養了她長大,可她卻一點活路都不給人留,生生把她逼死。這些年,她地位高高在上,更是受不得一點委屈。阿超爲了我,這般下了她的面子,她如何能夠甘心?如果不是她,事情怎麼會這麼巧!怎麼阿超之前都好好的,偏偏和她有了衝突之後,就死了。”
他甚至低聲嘆氣地道歉:“顧先生,顧夫人,對不起。小晴她也是悲傷過度,纔會胡言亂語。小超……他……既然已經死了,我也不想平添是非,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吧。”
他衝着喬斌說道:“副署長,這件事情,不要再查了,就這麼算了吧。”
“就這麼算了?”安晴越發激動:“爸你害怕顧景行和安夏的權勢,我不怕!我哪怕豁出去性命,我也要爲阿超討回公道。”
“小晴,別說了,真的別說了。小超已經死了,你還想把我們一家都搭進去嗎?”姜平有些絕望地看着安晴。
安晴顫抖了一下,神情痛苦難抑。
這兩人一番對話下來,衆人的表情都有些變化。
安晴,根本就是直說顧景行和安夏是兇手。
姜平呢,明着說不追究了。可他的樣子這麼絕望,這麼無奈,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不是真的不想追究,只是礙於顧景行和安夏的權勢,他不敢追究。
姜超的屍體,還擺在那裏。
姜平和安晴的絕望,也顯而易見。衆人不由都沉默了下來。
詭異的安靜中,顧景行淡淡地問道:“安晴,你已經成年很久了,應該學着爲自己的言行負責。你既然指責我和小夏對姜超下毒,那麼……證據呢?你總不能是單純的臆測?”
“證據,我當然……”安晴有些激動。
“安晴!”姜平嚴厲地阻止了她。
安晴更加激動了:“爸,你以爲,我們一直退讓,就能讓他們放過我們嗎?以安夏的狠毒,我們既然已經結仇,阿超的死,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我們兩個,也遲早會因爲各種理由死去的!我們現在唯一的自救方法,就是揭發他們啊。”
姜平還要阻止她。
顧景行冷冷地說道:“好,你們有證據,就儘管拿出來,我倒要看看,你們要如何無中生有。”
“顧景行,你自覺做的天衣無縫是嗎?”安晴咬了咬牙,大聲質問道:“我問你,家主和阿超中的毒是同一種對不對?這一點,你們無話可說吧。”
“這一點,醫生已經確認過了。可這又能證明什麼?”姜悅皺了皺眉頭。
“這能證明的事情多了去了!”安晴冷聲說道:“首先,家主中毒的時候,他們兩個,就住在姜家。姜家的保護措施何等嚴密,任何人進入,都要進行搜身。就連我爸爸他們去見家主,都是要經過嚴格的程序。唯獨,只有他們兩個,進進出出,來來不去,從來不需要搜身!家主對他們也是毫無防備之心。這種情況下,他們兩個想要做些什麼,豈不是再容易不過?”
安夏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安晴:“那是我爸爸!你說是我下的毒?”
“呵呵,都說生恩不如養恩大。當年,你連撫養我們兩個長大的父親,都下得了手。更不用說一個跟你根本不親的生父呢。”
“別忙着否認不親這件事情。根據我的瞭解,你對姜正的態度一直十分冷淡。這五年來,一直都是姜正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去夏國看你,而你,可一次都沒有來過啓國。”
安晴森冷地看着安夏,彷彿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