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時而算計,時而詫異,時而搞怪,卻是絲毫沒有懼怕,雖說尊敬之意不足,卻也處處禮儀周正,讓人挑不出毛病。
而且,‘他’的態度就算再不好,也正和惠太妃的意,她的人,就要有這分傲氣!皇后又怎樣,給她提鞋都不配!
正是因爲這個‘男子’太有趣,所以惠太妃纔將問題拋給了‘他’想要看看‘他’要如何回答,原本惠太妃是可以拒絕的,一個小眼線,她還不看在眼中。
卻沒想到阮清歌竟然會答應,若不是看到‘他’眼中的玩味,與只有盯上獵物纔有的鋒芒,惠太妃真的會以爲‘他’是愚蠢。
若真是如此,‘他’想玩便玩就好了,早在羅斌那裏就聽聞這個安大夫是個十分有趣,滑頭,好交之人,處處都能將他逗樂。
羅斌是何等威嚴之人,而阮清歌竟是毫不懼怕,還能與之友好相處,這讓在宮中鬥爭多年,從未鬆懈片刻的惠太妃表示羨慕。
看來……也該讓‘安大夫’巴結巴結她了。
此時阮清歌正在爲惠太妃鍼灸,塗楚藍被鳳儀女官梓舒以太妃鳳體,不是何等人都可以窺看的理由趕了出去。
阮清歌倒是覺得可惜,若是‘吐出來’在,定然會與之糾纏,找錯一番,當真是無趣。
“一炷香時間哈。”阮清歌興怏怏的擡頭,便撞見惠太妃灼灼如火的眼眸,當下一驚,她剛纔可是做錯了什麼事?等着怪罪她呢?
這後宮之中,誰都能得罪,定是不能得罪惠太妃啊!不爲別的,那是她的財主啊!
阮清歌立馬彎身行禮,“太妃娘娘,草民可是做錯何事?”
惠太妃神色一頓,竟是沒想到阮清歌會有這等反應,但回味過來,眼底閃現一抹了然,不得不說,這‘安大夫’是個何等機智之人。
梓舒也被阮清歌這一動作弄蒙,她也沒告訴太妃這‘安大夫’調戲宮女,私自診治賺錢,拿了御膳房不少糕點回去食用啊,難道惠太妃在別處聽聞?
梓舒當下心驚,若是惠太妃怪罪她知情不報可如何是好?
惠太妃微昂首,偏頭,面展威嚴,一絲怒氣自周身溢出,“你做了什麼錯事,你自己不知道嗎?!”語氣頗重。
阮清歌頭頂盤旋黑霧,仿若電閃雷鳴,她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醞釀了半晌,才說道:“微臣知錯,不該在剛剛塗太醫站時,草民坐着。”
惠太妃依舊用莫測高深的眼眸瞪着阮清歌。
阮清歌扣了扣腦門,不是嗎?接着說道:“草民不該吃了那麼多糕點,給御膳房填麻煩了!”要真是這個原因,阮清歌非得嘔死不可!
惠太妃依舊不接話。
阮清歌掃了一眼身側目空一切的梓舒,難道……難道這廝告狀了!?咬牙切齒!真是寧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
顯然,阮清歌已經忘記了她也是個女人……
阮清歌閉了閉眼眸,一副赴死的
表情,死就死吧!再說也沒啥大不了,惠太妃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只是現在羅公公不在,梓舒又看不上她,只能靠自己了。
還是說,‘他’是故意的?不管如何,都取悅了惠太妃。
第一次這麼細緻的打量‘安大夫’,惠太妃發現,‘他’十分年輕,皮膚細嫩有光,一雙抱拳的小手乾淨纖細,絲毫不像男人的手,站姿嚴謹,就算彎身行禮,背部毫不塌陷。
等等……站姿嚴謹?惠太妃微眯着眼眸掃向阮清歌的腳下,只見阮清歌雙腳合攏,沒有一絲縫隙,平常男子都是外八。
眼神向上一掃,胸前微鼓,若是常人定然認爲是胸肌,而惠太妃並非常人。
視線再向上移動,卻見阮清歌猛然擡頭,閉眼暗數着自己的罪行。
“請太妃娘娘饒命!草民並未調戲宮女!只是覺得她們太沉悶,爲後宮增加一絲樂趣,草民並未作出越矩之事!”
“草民是拿了御膳房的糕點,還私自收了雅樂贈與的芙蓉糕,是草民之前一直清寒,從未喫過如此好喫之物,不自覺就多喫,再也不敢了!”
“草民私自診斷是因爲後宮,宮女想要看病需多道程序,實屬心有不忍,大不了,大不了草民把銀子交公好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阮清歌的心仿若在滴血,不調戲美人行,不喫糕點可以,但是銀子,那可是她的命啊!
“還有呢?”冷清的聲音在阮清歌的耳際炸開。
阮清歌心神一頓,難道惠太妃還知道了她不爲人知的祕密?這古代可是十分封建迷信,若是知道她穿越而來,定將被當成妖怪抓起來!
可是……根本不可能啊!這事就連她都不敢相信,惠太妃怎麼得知?
難道……是因爲她每早都打軍體拳暴露了?!可是沒人啊!啊!!怎麼忘記那男人身邊就有身手高強的暗衛!?沒準就藏在暗處觀看!怎麼就大意了呢?!
梓舒已經呆愣,沒先到阮清歌真敢說,但是看着‘他’的眼神不自覺的友好,若真是像‘他’所解釋那般,倒也是真的。
惠太妃見阮清歌說話間喉結未動,好使裝飾一般,心下已經瞭然,還不知道‘他’,不,應該說是‘她’了,幹出這麼多的事。
女孩都貪喫,無可厚非,愛財也不是什麼大事。
正當阮清歌懊惱,不知怎麼接話之時,“噗嗤!”一聲,惠太妃笑了出來。
阮清歌更加錯愕,難道是怒極反笑?
卻聽惠太妃面色緩和的說道:“好了,這些你以後注意便可,賞銀打賞於你,便是你的,哪有收回之理,你若喜歡小食,我便賜予你廚子,邵陽宮有廚房,以後你不用喫御膳房的。”
宮女之事,惠太妃自然不可能提,這小丫頭分明是爲了彰顯男子身份搞得掩飾,也可能是玩心大起,並未是何等大事。
霎時阮清歌像是被雷劈中,這惠太妃不罰反賞,是她鍼灸出錯,腦神經壞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