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容雋回來之時,亦是午夜,他從空中落下,帶着一身的風塵,側目看向翩泓居的方向,他眉間一皺。
寢室沒有燭火,而藥方確實一是明亮。
他望着月色,都已經這麼晚。
他緩步向着那處走去,剛走到一般,那燈火忽而熄滅。
“哇!好冷啊!”
“清歌,您還沒有喫晚飯呢!王爺今夜怕是不會回來了,我們不要等了。”
“我就不!”
“王妃,您跟王爺感情還真好,什麼時候小王爺會出生啊!”
經過與阮清歌幾天的相處,墨竹也開始皮了起來。
阮清歌撇了撇嘴角,誰要和那個男人生孩子?
而那一番對話,聽在蕭容雋的耳中完全變了味道。
先是阮清歌等待他回來喫晚膳等待現在,加之墨竹話語的默認,男人心中一片柔軟,看着遠處阮清歌的身影,眉間舒緩。
阮清歌不打算在理會墨竹,她揉了揉乾癟的肚皮,算了!不等蕭容雋了!那燒烤日後再喫就好了,這筆賬算是記住了!
她擡起腳步想要向着廚房走去,可剛邁出兩步,忽而瞧見地上那一抹拉長的倒影,她緩緩擡起眼眸。
月光下,男子一身黑衣,面上神情不可見,而那氣息,卻是十分的溫潤,不似以往的冰冷。
“你回來了?”
阮清歌的語氣絲毫不客氣,快步衝到蕭容雋的跟前。
而這一幕,在蕭容雋的眼中看來,卻是阮清歌的欣喜,以及期待,他手掌動了動,向空中伸出。
阮清歌走來,見那手掌,下意識的拍開,揚起腦袋氣憤的看着蕭容雋,“喂!你答應我的燒烤呢。”
蕭容雋側目看着空落落,被拍飛的手掌,心頭,有一絲空蕩,他垂下眼眸注視着阮清歌紅潤的小臉。
“你說話啊!我等你了一晚上,我的烤肉呢!”
阮清歌伸出手掌至於空中,向着蕭容雋比了比。
蕭容雋眼底一片冰寒,側目看向阮清歌身後垂着眼眸的墨竹,“王妃想喫何物,你便叫廚子做出來便是。”
“是!”墨竹低垂着眼眸應聲。
蕭容雋轉身要走,卻被阮清歌攔住,“不是你爲我烤制嗎?”
蕭容雋垂下眼眸,眼底一片冰冷,“本王何事答應於你?”
說完,蕭容雋繞過阮清歌,向着素寒居走去。
阮清歌撇了撇嘴角,真是奇怪的男人,是不是來大姨夫了?
她抱着手臂瑟縮着,不是被天冷到,而是被蕭容雋的眼神冷到。
她回頭,看向墨竹,眼底忽而劃過一絲華光,嘴角勾起俏皮的笑容,“你家王爺可是說了,聽我的!我們走吧!”
說完,阮清歌不由分說的勾住墨竹的肩膀,向着前庭走去。
蕭容雋回到素寒居,站立在閣樓上,看着在琉璃燈盞下方那一張溢滿了笑容的小臉,他別開眼簾。
他伸出掌心,一枚簪子出現在其中,那簪子通體發白,晶瑩剔透,簪身瑩潤,散發着凝脂般的白皙,簪身刻有花藤,
盤旋其上。
數道花藤彙集在頂端,一朵飽滿的白蓮瑩潤綻放,灼灼其華,有一層朦朧的神祕感。
蕭容雋嘆息一聲,將那簪子握在掌心,隨之收入袖口,向着一側的軟塌上走去,盤腿而坐,閉上了眼眸。
一絲瑩白的寒冰之氣自他的周身溢出,隨之越來越大,眨眼間便將他包圍。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那軟榻上白色朦朧的球體炸開,一絲霸道的內力迸發出來。
而坐在其中的男子,掙開了那雙狹長的丹鳳眼,他看了看掌心,眼底十分平靜。
寒冰訣,十重,沒一重九個小天,此時蕭容雋突破了第八重九重天。他的神識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忽而一道歡聲笑語傳入耳際,他側頭傾聽,那笑聲如同銅鈴一般悅耳,他嘴角隨之微彎,卻忽而聽聞,“哼!不要跟我說蕭容雋!他就是王八蛋!說給我做燒烤的,這不還是我自己做的,好喫吧?都喫點!”
“唔!清歌做的都好喫!”
聞言,蕭容雋眉間一皺,眼底浮現濃濃的不悅,而那男子的聲音,陌生中帶着一絲熟悉。
——
此事,梁王府的前庭內,燈火通明,那中央的火簇應着衆人的面頰,一片暖意洋洋。
而在一側,阮清歌原本白皙的小臉上沾染着一絲灰塵,看上起十分的俏皮。
而坐在她身側的,是一衆將士,白凝燁,墨竹,以及久未出現的花無邪。
阮清歌轉動着炭火上的肉串,那肉串,是用一把把烏金寶島穿插,沒辦法,阮清歌找不到火爐, 這火焰太大,還不等烤熟,竹籤子先斷裂了。
所以想到了此法。
而最讓阮清歌驚奇的便是,那孜然竟是邊外進貢而來,好在王府內有許多,因爲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喫。
那花無邪,本想到後院尋找阮清歌,卻被這香味吸引,他長居在外,江湖兒女哪個沒有烤肉求生的伎倆,卻是不知這烤肉能做的這般好喫。
那羣將士,原本還十分的拘束,卻沒想到阮清歌這般熱情,甚至大口喫肉大口喝酒。
那烏金寶刀可是他們的寶貝,這不,在阮清歌的三言兩語間便被騙了下來,變成了烤肉的器材。
他們心在滴血,面上卻是一片歡樂,沒辦法,王妃開心,王爺就開心,王爺開心,他們就能開心。
白凝燁砸吧着嘴脣,站起身,來到阮清歌的身側,眼底放光的看着刀上穿插,烤的呲呲作響的肉塊。
他一直都沒有說話,因爲嘴巴都被肉給塞滿了。
“還要多久?”他舔了舔嘴脣,看着肉塊,問向阮清歌。
阮清歌轉動着刀把,側目,嫌棄的看着白凝燁,“你少喫點!都被你喫掉了!那羣將士還沒有喫多少!”
聞言,坐在一起抱團的將士,瞬間淚流滿面。
其實他們不想喫多少,雖然很美味,他們只想阮清歌快些烤完,最好是在王爺出現之前。
白凝燁撇了撇嘴,“快點!都怪你這東西太好喫,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給了你美貌,又給了你醫術,就連廚藝都這麼好!天啊!”
白凝燁仰起頭,一臉的悲憤,卻忽而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