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地中央的香爐內,此時煙霧嫋嫋,一絲蘭花香氣自其中向上暈染,在室內流轉。
惠太妃一雙銳利的眼眸在蕭容雋的身上打量着,見他渾身的氣息已不似以往那般銳利,她十分的欣喜。
“你與清歌,近日可還好?我聽聞你們今日回了北靖侯府?那阮振可是給你們使絆子?”惠太妃雖如此說,面上卻是漫不經心。
蕭容雋抿脣昂首,“阮振自是不會作何,母妃,今日孩兒回來,有一事相問。”
“不急!”惠太妃翹起蘭花指揮了揮手,將手中的茶盞放下,雙手交疊置於膝蓋上,目光滿是玩味的看去。
“你先說說,你和清歌如何,爲何還不帶她來宮中看望母妃?我可是想她想的緊。”
蕭容雋嘆息一聲,這母妃,自從病好後,也不知是被阮清歌傳染是怎地,竟是也變得這般難纏,亦是孩子氣。
“她在府中睡覺,近日……”
“睡覺?”惠太妃聞言,大跌眼鏡,“什麼?這都什麼時候了……”說完,她面色一頓,那喫驚的表情轉爲揶揄,她嘖了一聲。
“雋兒,這可不行,清歌身子骨弱,經不起你折騰,往後剋制一點。”
梓舒聞言,面色一紅,將眼簾瞥向了別處。
蕭容雋此時正喝着茶水,那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
若是說他對付阮清歌不合事宜的話還好說,可是這母妃怎地也這般……
“母妃……”
“你莫要再說,母妃都懂,哎……母妃是時候該抱抱王孫了!”
蕭容雋抿脣嘆息,直截了當道:“母妃,父皇在世之年,可是尋得長生不老藥?”
惠太妃聞言,面色一緊,“你自哪裏聽說?”
蕭容雋並未作答,而是繼續發問,“母妃說便可。”
惠太妃搖了搖頭,隨之面色染上悲傷,“母妃並不知,你父皇在世之年,除了政事,便是在那邵陽宮中陪伴母妃,若是說出疑惑之處,便是那段時間,你父皇與左太傅馮天陽和兵部尚書孫儔壬走的極近。”
“馮天陽,孫儔壬?”蕭容雋誘惑道。
馮天陽便是大盛朝左太傅,曾經蕭容堪的老師,一直輔佐蕭容堪登基,現下位高權重,傾朝全野。
亦是問人敢得罪。
孫儔壬,兵部尚書,那時還沒有站隊,自是不用提起,亦是不知當時爲何與馮天陽走在一起。
惠太妃見蕭容雋一直不作答,她面容緊皺,帶着一絲凝重,“雋兒,可是有何不妥。”
馮天陽與先皇在一起,自然是爲當今皇帝蕭容堪爭奪皇位,當年蕭容雋就無心掌握天下,自是不知,那時,他還在邊關戰場之上,保佑這天下。
蕭容雋聞言,昂首,“並未,母妃,孩兒還有事,屆時再來。”
說完,他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惠太妃見他急急忙忙的身影,連忙喊道:“下次帶着清歌啊!”
蕭容雋並未回答,那身影便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
——
風和日麗,萬里無雲,地上積雪已經站下,堆積在地面上,薄薄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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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阮清歌是被一陣耀眼的陽光照射醒來,耳邊傳來唰唰輕掃地面的聲音。
何時她一米八的大牀這般緊緻過,她睜開眼眸疑惑看去,見蕭容雋正閉着眼眸,平躺在她的身側。
不知爲何,她的心,十分的安寧。
她對着蕭容雋的面容呼出一口氣,見那男人毫無動作,不由得玩心大起,她從一側的衣物中拿出脣釉,擰開蓋子,對着蕭容雋的面頰一陣繪畫,不多時,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嘿嘿!’的笑着,躺了回去,繼續閉着眼眸睡下。
不多時,蕭容雋便自睡夢中醒來,他看了看時辰,已經日頭升起,怕是要到中午,他側目掃視了一眼身側正在酣睡的小女人,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勾起。
這小女人竟是累到如此,睡到現下還沒有起來。
而蕭容雋不知道的是,他的笑容有多麼猙獰,那一張大紅脣,隨着嘴角的c動,竟是閃現着詭異的氣息。
左邊臉頰上那一隻小豬佩奇模樣的畫作,更是跳動,栩栩如生。
他站起身,穿着衣物,隨之走了出去。
門外,一羣將士正在打掃積雪,蕭容雋自阮清歌的房中出來,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並未擡頭,而在遠處廚房的墨竹見蕭容雋出來。
連忙拿着食盒走了過去,她身側跟着文萱和文蓉,兩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只是那面上,亦是能看去一絲清淺的抓痕。
當墨竹來到蕭容雋身側的時候,她彎身行禮,一路上她都垂着眼簾,在聽到那聲清淺的“起。”時,她擡起眼眸看去。
在看到蕭容雋面容之時,頓時一驚,緊接着便是面色憋得漲紅。
那文萱和文蓉因爲害羞,並未擡頭,便錯過了那好笑的一幕。
蕭容雋本想離去,但是瞧見墨竹那古怪的模樣,腳步一頓,“怎麼了?”
墨竹連忙搖了搖頭有,她可還記得蕭容雋不好惹,那十個軍帳,還在蕭容雋的本中記載着。
蕭容雋皺眉,吩咐道:“王妃還在隨着,你們不要去打擾,何時醒來傳喚你們再去。”說完,他便向着前庭走去。
蕭容雋說話間,墨竹一直注視着他的面容,眼神直勾勾的,好似魔怔了一般。
皆是因爲,蕭容雋左邊面頰上那物件,竟是能隨着說話跳動,十分的可愛!不過……那是一隻人形小豬嗎?
可當墨竹剛回過神,欲要折身回到廚房之時。
忽而自前庭傳來一陣大笑,隨之便是一聲聲尖叫的哀嚎。
——
前庭內,蕭容雋胖揍白凝燁之後,心情十分的舒爽,他坐在銅鏡前,看着自己的面容,面色漆黑如墨。
他,真是越來越不小心了!竟是連阮清歌何時在他的面容上作怪都不知道。
還以爲阮清歌一直再睡,竟然是……
他嘆息一聲,爲何在阮清歌的身邊他能全身心的放鬆?竟是一絲警惕都沒有,這,並不應該,亦是萬萬不可!
忽而他面色一暗,閃身向着後院飛去。
在經過哀嚎不斷的白凝燁身邊之時,他忽而被一隻手臂拽住。
白凝燁口齒漏風道:“王爺!注意形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