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間,阮清歌忽而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勁風自樓梯轉角傳來,她微微側身,只聽‘咻!’一道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
阮清歌擡起眼眸喫驚看去,那樓梯轉角正站着一抹身姿挺拔,穿着勁裝的男子。
緊接着身邊傳來一聲粗嘎的尖叫。
阮清歌嘴角一抽,垂眸看去,那暗器正是插在了疤哥臀部的位置。
忽而手臂被人拽住,向着外面拖去,身後傳來塗楚藍的聲響,“鎮北將軍世子!”
劉雲徽聞聲腳步微頓,回頭看去,忽而眼神微眯上前一把抓住塗楚藍的衣領。
阮清歌連忙上前,也顧不得劉雲徽爲何會出現在此處,將塗楚藍拽了下來,擋在他的身前道:“他現在是我的人!你莫要動!”
劉雲徽眼底神色晦暗不明,他垂眸看着阮清歌道:“王爺馬上趕來,屆時自不會包庇朝廷重犯,你豈是自尋死路?!”
劉雲徽語氣說的極重,意味自然明瞭。
阮清歌聞言皺起眉頭,“他可是來抓我,爲何你也在此?”
劉雲徽抿脣,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阮清歌身後拽着脖子咳嗽的塗楚藍道:“我自是不放心於你,我與王爺不同路,不過他馬上就要到了,爲何……屆時你便知!”
馬上就要到了?阮清歌聞言,眼底劃過一絲錯愕,那蕭容雋前來怎會有她的好果子喫?
“那還等什麼!快跑啊!”阮清歌拽住劉雲徽便要跑,隨之皺着眉頭折回身,抓起了塗楚藍,帶在身邊。
她仰起頭看着劉雲徽,“喚靈你可是帶了?”
劉雲徽微微昂首,對着窗外吹了一聲口哨,不多時一隻渾身灰色的小鳥落於阮清歌的肩膀。
阮清歌掃了地上一衆人一眼,面色凝重,沉思了半晌,隨之面向劉雲徽道:“你等我片刻!”
說完,她從袖口掏出一瓶丹藥,遞給塗楚藍一把,隨之交代給那羣人服下。
不一會,那些強盜皆是垂着腦袋,坐起身,雖然恢復了體力,卻是不敢有所動作。
老大受傷了,塗楚藍也歸順了這女子,而那女子身側的男子亦是身手不凡,怎是他們這羣三腳貓功夫之人能對付得了。
她先是踢了一腳歪倒在地上揉搓屁股的刀疤男,隨之大喊一聲,“起來!帶我們回山寨!”
那男人狼嚎一聲,阮清歌伸手要拽起,卻被劉雲徽制止,伸出手掌拖了起來。
阮清歌見狀,眼底滿是凝重,她轉身對着塗楚藍道:“帶路!”
塗楚藍此時正盯着劉雲徽看,聞言面上滿是詫異,“爲何?不是去南方?”
阮清歌抿脣,“自是有我的打算!”
語罷,阮清歌率先帶領劉雲徽向下走去。
劉雲徽拖拽着那刀疤男,看向阮清歌的眼神充滿了疑惑,一肚子的問題,在看着阮清歌凝重面容之時,硬生生的吞嚥了下去。
——
此時,天色已經矇矇亮。
阮清歌下樓,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仍在了櫃檯之上,對着老闆道:“其中是我今晚的住宿費,以及損失費,剩
那店小二看着手中的銀票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這,可是真的?”他喫驚道。
阮清歌忽而眼底劃過一絲陰暗,“過些時日我還要前來,若是沒瞧見鎮子變樣,我便取了你的性命!再者,祕密行事,不要讓官府知道!”
這老闆和店小二雖然有些呆愣,但爲人看上去極爲老實,再者,阮清歌現下也找不到更好的人更替。
那老闆聞言,快速的點頭,連忙跪在地上,大呼阮清歌是救世救難的活菩薩!
阮清歌聞言額角一抽,十分的頭疼,什麼活菩薩,她只是看不下去罷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她懂,現下自是沒有空餘時間,南方瘟疫緊急,這些人的安置更是現下需要解決。
她完全可以放任不管,但爲了打消塗楚藍的顧慮,自是要安排的妥當,再者,她亦是有一腔熱血,雖說不想當什麼救世主,但就是看不下去百姓疾苦。
她並未言語,快速向着外面走去。
不多時,一隊人馬快速的向着北山行去。
在路上,阮清歌交代了晚間發生的一切,果然看到劉雲徽徹底黑掉的臉。
雖然劉雲徽並不知道阮清歌爲何要去山寨,但阮清歌從不做沒有打算的事情,便任由爲之,只要將她保護好便是。
阮清歌此時正策馬奔騰,一頭的汗水,那白皙的面容更顯俊逸,雖然……不是真容。
不過她也着實感到奇怪,爲何不管她易容成何等模樣皆是能被劉雲徽和蕭容雋識破?
想着,她便問向身側並駕齊驅的劉雲徽,劉雲徽並未言語,而是淡然掃視了一眼阮清歌胯下的汗血寶馬,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阮清歌嘴角一抽,無奈搖頭,失策!失策!
她忽而擡頭,那烈風將她髮尾吹揚,她側目看向劉雲徽,朱脣含風道:“你來了,若素怎麼辦?”
劉雲徽深邃的眼眸看來,並未言語,而阮清歌卻是灌了一肚子北風。
她閉上嘴巴,面上滿是抱怨。
不多時,在刀疤男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了山寨中。
那寨子十分的破敗,可以說,只能擋風,離遠看去,一覽無遺。
阮清歌側目看向塗楚藍,“這裏可是有筆墨?”
那刀疤男揉搓着屁股道:“我們都是一羣不識字的粗老漢,哪有那物件。”
在前來的路上,塗楚藍已經跟刀疤男道明瞭阮清歌的身份,亦是知道要另尋東家,自然是抱怨滿滿。
阮清歌聞言,瞪了過去,塗楚藍答道:“有,你等等!”
說完,他向着一處小屋跑去。
阮清歌站在原地四處打量,隨之對着那刀疤男道:“把你們這有用的物資都給我搬出來!”
“爲何!憑什麼!”那刀疤男臉紅脖子粗喊道,面上的刀疤盡顯猙獰。
忽而一把利刃襲上他的頸項,刀疤男頓時一臉的笑容,猶如菊花怪。
“好!老大!您等着!我這就去!”說完,他帶着手下一溜煙的向着遠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