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燁聞聲,轉過身,垂着眼眸,不敢去看蕭容雋那黑的能滴出濃墨的臉色。
“蕭容雋的眼睛……”阮清歌試探性的問去。
白凝燁聞聲,面色一冷,掃視了一眼蕭容雋。
那蕭容雋面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一片冷然,白凝燁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兩人明明互有情愫,卻是唯我獨尊的模樣。
他嘆息一聲,上前走來,道:“那日我們不是都中了那人的毒粉,可是那毒粉中摻雜了加重寒毒的毒藥,所以……”
說着,白凝燁掃視了一眼蕭容雋一眼,亦是嘆息出聲。
阮清歌聞聲,她不可置信的看去,這些天,蕭容雋到底是怎麼度過的?她跪在牀上支起上身,伸出手撫摸着蕭容雋的眼眸。
後者一絲閃躲的意思都沒有,任憑那雙小手輕撫。
“可是能看見?”阮清歌小聲的說着,那聲音中滿是心疼。
“能看見一絲,沒事……”蕭容雋冷清道。
“沒事?!你知不知道百姓需要你!這瘟疫需要你!懲治壞人需要你!我……”阮清歌越說越哽咽,那‘我也需要你……’她並未說出來,皆因,下一秒,蕭容雋長臂一伸,已經將那輕顫的身子攬入了懷中。
那一雙大掌撫摸着她的腦袋,輕聲的安慰着,“真的無事,能看到輪廓。”
阮清歌在那滿是白蓮香氣的懷抱中吸了吸鼻子,她擡起一雙精英的眼眸望去,“我給你看看!”
說着,她便要伸出手去檢查。
這時,在一側喫夠了狗糧的白凝燁無奈搖頭,從懷中拿出一顆藥丸,道:“不用了!我已經做好了解藥!”
蕭容雋聞聲,擡起眼眸銳利瞪去,“何時的事!?”
阮清歌見狀,瞪起眼眸看去,“那你爲何不早些拿出?!”
白凝燁在阮清歌和蕭容雋的面上掃過,一臉苦逼,道:“這藥使用冰蓮花瓣製作而成,若不是你昏迷需要解藥,我怎麼可能在他那裏敲詐出來?怕是你男人這輩子都不會將花瓣用在自己的身上。”
他還真是喫力討不到好,又要救命,又要當紅娘。
阮清歌聞言,瞳孔猛然一縮,原來……這男人一直將冰蓮放在身側,就是爲的……救她?
她心中忽而一疼,亦是好似被什麼填滿了一般。
“你……”她顫抖着嘴脣看着蕭容雋。
蕭容雋此時正瞪着白凝燁,那眼前一片朦朧,他沉聲道:“原來你要兩片花瓣便是爲此?”
白凝燁聳了聳肩,“不然呢?”說完,他將藥丸遞到了阮清歌的手中,他怎麼忍心看着兄弟受苦?
蕭容雋嘆息一聲,阮清歌接過藥丸,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那藥丸是剛煉製出來,她先是伸出手腕攥住蕭容雋的脈搏,試探,果然在那眼前有一絲毒素。
那藥丸中的藥材正是解毒的,她一點機會都沒有給蕭容雋,擡手便是塞入了蕭容雋的口中。
蕭容雋微微皺眉,那藥丸入口即化,就算是想吐也吐不出來。
他心中萬分無奈。
阮清歌呼出一口氣,“怎麼樣?”
蕭容雋搖頭,“藥效要發揮一陣。”
蕭容雋聽聞阮清歌叫劉雲徽這般親暱,他微微皺起眉頭,那抓着阮清歌的大掌亦是緊上一分。
阮清歌此時心思都在白凝燁身上,並未在意,她定定的向着白凝燁看去。
“劉小子……我剛剛從那邊過來,還沒有轉醒的跡象。”白凝燁語氣滿是凝重道。
阮清歌微微皺眉,“那山洞中的人……”
蕭容雋聞聲,擡起一指比在阮清歌的脣邊,道:“那山洞之人晚些再說,你爲何會答應明日叫百姓運來賑災之物?你明明知道……”
阮清歌聞聲,嘴角微彎,忽而一笑,她道:“明日你看着便可,我自能解決!”
蕭容雋微微皺眉,那眼底滿是不悅,擡起一指輕刮在阮清歌的鼻尖,“小機靈鬼!”
站在一側的白凝燁見此情景,翻了個白眼看向別處,這狗糧……
阮清歌輕笑一聲,可下一秒,那笑容便落了下來,“我昏迷幾日,可是發生了什麼?”
“那事情可就多了去了!”白凝燁搖頭晃腦的向着一側的椅子走去。
阮清歌眉間一皺,擡眸看去,那白凝燁便是將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的說了出來。
蘇遠青受傷,瘋民屍體中拿出硬物,自從救出阮清歌之後,那瘋民攻城更加猛烈起來,那迷藥已經不頂用,以及……那深夜送來的解藥。
阮清歌聽到最後,面上滿是凝重,“那面具男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在此時,那門上映出一道影子,蕭容雋微微眯起眼眸,眼前的景象比之前要清晰上許多,他輕聲道:“晚些我們在好好道來,你現下休息一番。”
阮清歌自是聽聞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昂首,便縮在了被褥中。
那大門被打開,孫可言一身鎧甲走了進來,“參見王爺!王妃!”
“何事?”蕭容雋冷清道,那一雙銳利的眼眸看去,比之前有神色了不少。
“府內守衛已經審問完畢,還請王爺前去。”
蕭容雋微微昂首,垂眸掃視了阮清歌一眼,旋身站起,便走了出來,臨出門前,眼底滿是暗色的瞥了一眼悠閒喝着茶水的白凝燁。
後者見狀,十分有眼力的跟着走了出去。
當那大門關閉之時,阮清歌呼出一口,她眼底滿是凝重,擡起手掌,比在空中,她心念一動,那手腕上的脈搏間,便有一絲流光閃動。
隨着那意念越深,掌心處便升起一道小小的內力波。
她看着那內力波,心中百感交集,這昏迷一次,並不是無用的……
隨着她轉醒的時間漸長,那面色越好,體中的力氣也越發的充盈。
她盤膝而坐,回憶着腦海中的心法,待她再次睜開眼眸的時候,眼底一片晶亮,體力亦是比之前還要好上許多。
她站起身,在原地來回踱步,越是想起劉雲徽,她便越是不放心,想着,她便走了出去。
那院落中的廂房十分多,在守衛的口中,得知了劉雲徽的房間。
那門口有數名守衛把守,再瞧見阮清歌之時,均是彎身行禮。
阮清歌輕輕昂首,擡腳便是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