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傳來嘰嘰喳喳的議論聲,聲音越來越來大。
馬上進入元辰,去年第二茬糧食還沒有收割,現在都在荒地裏放着,怕是已經陳舊,賣不上錢不說,百姓沒的喫。
百姓沒錢,商家沒的賣,啓梁城本就是大盛朝納稅最爲居多的地方,若是要交糧納稅,簡直是要了他們的命!現下情況雖好轉,但是他們擔心的是對於未來的弊端,這日子要如何過的下去。
蕭容雋面色如水,毫無波瀾,他並未打擾,那一雙看着百姓的眼底卻是異常認真,不多時,他擡起一隻手掌置於空中,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道:“你們的擔憂本王已知,本王自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那羣百姓聞聲,眼底滿是疑惑,阮清歌亦是側目看去,她很想知道,蕭容雋是要做什麼。
再者剛剛,那羣百姓的話語十分不好聽,亦是有指責蕭容雋之意,他卻是沒有惱怒,十分認真傾聽。
這一點讓阮清歌很詫異,在她的認知裏,這男人就是一個冷血腹黑的人,現下竟是如此親民。
只聽身側傳來冷清話語,“給本王三日時間將城外處理,自會開放城門,屆時你們便可收割糧食!”
蕭容雋話音落下,那百姓眼中滿是欣喜。
阮清歌聞聲抿起紅脣,蕭容雋當着那是抓住了重點,那糧食纔是百姓最爲關心的,若是糧食的問題得到解決,其餘的自然迎刃而解。
待安撫好百姓,蕭容雋帶着阮清歌向着知府內走去。
阮清歌一路上眼底滿是沉思,現下最要緊的便是將那些瘋民治好,可那些瘋民體內均是有屍龞,一一取出怕是要到來年。
一側的蕭容雋瞧見阮清歌眼底滿是憂愁,眼底劃過一絲心疼,他知道阮清歌定然是在想百姓疾苦。
“你那時與花無邪在空中潑灑的是何物?”蕭容雋爲了轉移阮清歌注意力,輕聲道。
阮清歌擡起眼眸,那眼底一片暗色,她道:“毒藥。”
蕭容雋聞聲眉間一皺,道:“若是毒藥爲何將士無事?”
阮清歌垂下眼眸,語氣淡淡道:“那毒藥有發作時間,那些瘋民體內有屍龞,身體健康平衡被破壞,毒藥發作比常人要迅猛,待將士聚集在一起的時候,花無邪正在空中噴灑解藥,所以……”
說白了,也就是那些瘋民本就的了病,免疫力下降,自是病毒發酵的溫牀,阮清歌便是利用這一特性,爭分奪秒。
蕭容雋聞言,眼底滿是讚賞,“好!這一功勞本王記下了!”
阮清歌聞聲撇起嘴脣,道:“記下有什麼用,又沒有獎賞!”
蕭容雋停下腳步,側目看來,那眼底滿是玩味,“哦?王妃想要什麼獎賞?本王可行?”
阮清歌瞧見蕭容雋停下便也停了下來,還不等站穩,便聽到那句話,阮清歌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這傢伙自從她醒來之後好像整個人都變了!不但愛開玩笑,愛搞曖昧!現在竟是來直接的了?
阮清歌連忙擺手,眼底滿是嫌棄掃去,“你若是真想獎賞,便給我黃金萬兩好了。”
有那黃金貴重?”
阮清歌瞧見這男人鬧小孩子脾氣,瞪大了眼眸,她連忙賠笑道:“不!不!王爺最重!在我心裏壓的都快喘不上氣了!”
阮清歌說完,便要轉身走,她可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今天的蕭容雋怪怪的!好闊怕!
蕭容雋瞧見那背影的眼神,因爲阮清歌一句話,漫上一絲笑意,他快步上前,跟在身側,道:“還有事情沒有處理,現下去休息,喫過晚膳你帶着藥箱與我去一處。”
阮清歌聞聲並未多問,昂首便向着廂房走去,而蕭容雋則是去了書房。
那書房中,花無邪正坐在其中,聽聞那腳步聲,他擡起眼眸看去,那眼底泛着玩味。
蕭容雋目光滿是冷然,對着花無邪伸出手掌,隻字未提。
花無邪撇起嘴角,聳肩將懷中的羊皮卷遞了過去。
這藏寶圖,在阮清歌提起之時,花無邪便告訴了蕭容雋。
畢竟…對於花無邪來說,阮清歌雖然救了他一命,但是,跟他站在同一陣營的是蕭容雋,那水太深,他並不想讓阮清歌涉及。
當年師父之死,與先皇之死實在撲朔迷離,也就是這件事,自那暗室中,阮清歌將他救出,花無邪和蕭容雋便捆綁在了一起。
“若不是清歌,這東西怕是已經落入敵人手中。”
“他們是找不到的!畢竟這東西世人尋找多年,皆是無果。”蕭容雋冷清道,垂下眼眸看去。
不多時,他執起紙筆,繪畫一張,隨之將那捲軸遞了回去,道:“不要讓清歌知道。”
花無邪聞言眼底滿是錯愕,“爲何?難道你想獨自前去?”
“這處兇險至極,她並不適合。”蕭容雋垂眸沉思了半晌道。
花無邪撇起嘴角,並未回答。
“那乾屍你看了,可是有什麼疑點?”蕭容雋敲擊着桌面道,一雙銳利鳳眸緊緊看去。
花無邪面色一沉,道:“那屍體實在古怪,我正在用蠱蟲檢驗,晚間能有答覆。”
蕭容雋昂首,並未多言,他擡眸看向窗外,眼底漫上凝重,最好…不要像他心中所想那般。
——
整個啓梁城看似平靜,實則那暗處滿是波濤暗涌。
阮清歌洗漱一番,在牀上入定練了一會內功心法,吃了晚膳,便去了關押瘋民之處,那地方在官府的大牢之中。
這處十分結實,自不會發生瘋民逃出之事,亦是有重兵把守。
黑壓壓一眼望去,滿是躺在地上已經神志不清的百姓。
而在那一處獨立的牢籠中,先前在豐源村救回來,剖腹取出蠱蟲的六個瘋民都已經轉醒,卻依舊神志不清。
塗楚藍受傷,現下就只有阮清歌,白凝燁穆湘三個醫師。
此時穆湘正在一個瘋民身上做檢查,她聽聞腳步聲擡起眼眸看去,“清歌,他們都已經服下了解藥,卻是不見轉醒。”
阮清歌垂眸看去,眼底滿是暗色,道:“自是不會,他們受人控制,只有將蠱蟲取出,纔算好。”
“那可是大工程!”穆湘撇脣道。
阮清歌昂首,神色十分複雜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