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看向窗邊,那暖陽順着窗沿照射進來,她擡起一隻手臂抵擋着那陽光,嘴角勾起一絲溫婉的笑容。
一切落下,美好的日子就在眼前!擁抱未來!擁抱明天!擁抱…唔,還是先穿上衣服再說吧。
她起身,洗漱一番,在衣櫃中翻翻找找,找出一套十分素雅的衣物,淡粉色薄紗,裹在月牙白內襯上,腰間一抹流沙高高豎起,襯托阮清歌十分柔美動人。
她伸手拖了拖胸前的小籠包,不悅的撇起嘴角。
看人家穆湘,在看看自己,簡直是…算了!人比人氣死人。
她坐在銅鏡前,看着那一張素白的小臉,幾日未曾搭理,這皮膚着實幹的很,那指尖劃過眼角,她忽而瞪大了眼眸,而在次輕輕撫摸,卻是呼出一口氣。
虛驚一場…她還以爲長皺紋了!
不過她手上動作一頓,眉間輕輕皺起,她這身子過了元辰才十七,怎麼也不可能長皺紋的,真是操碎了她一顆老阿姨的心。
她擡手撫摸着額間那一抹紅色,與原來相比,竟是沒有一絲變化,她微微癟起眉頭,那印記隨之輕動。
她來回晃動着腦袋,在那陽光的襯托下,她忽而覺得,這印記似乎也別有一番風味,將整個面容裝點的亦真亦邪。
她拿出若素的胭脂,在面容上塗塗抹抹,不多時,那原本就絕美的面容被裝飾的十分精緻。
她滿意的看着鏡中自己的面容,伸手打了個響指。
開心就要美給自己看!
“唧唧!”
“進!”
阮清歌擺正座子,端莊看去,不多時,一名熾烈軍帶着食盒走了進來。
阮清歌微微昂首,那食盒被放下,士兵便走了出去,阮清歌嗅了嗅,竟是問道一絲肉味。
她頓覺飢腸轆轆,起身走去,將食盒打開,果然裏面是一碗熬煮到極致的雞湯,淡綠色的蔥花裝點,看去就讓人食指大動,而一側是散發着熱氣的饅頭。
看到那饅頭阮清歌十分的驚奇,吃了幾日的白粥青菜,以及乾糧,這饅頭,現下已經是極爲稀有的食物!
然而,她眼底卻是流出一絲不捨,她喫的這般好,那百姓可是喫到?
在暗處觀察阮清歌許久的青陽瞧見,眼底劃過一絲敬佩,沒想到這樣高傲的女子,竟是還能憂愁百姓,當真是大盛朝的福氣。
“青陽!”
就在青陽暗自流轉情緒的時候,一道叫喚聲響起,他微微一愣,爲何他每每出現,都能被阮清歌發現?
“王妃有何事?”
青陽自暗處現出身形,跪拜在阮清歌面前。
便瞧見阮清歌看着那饅頭入神,眼底帶着一絲憂愁道:“百姓喫食如何?這饅頭實在是太奢侈了!百姓喫什麼我們就喫什麼!不能在百姓的牙縫在摳出美味慰藉我們的胃部。”
那青陽聞聲,嘆出一口氣,道:“王妃您食用便是,城外糧食收割,收成良好,這麪粉是百姓剛磨製出來的,並非剋扣。”
阮清歌聞言,面上展露笑顏,“如此便好!”
她自是相信青陽並非是騙她,若是當真剋扣,以往便已經剋扣了,也不用等到這時。
再者,蕭容雋也不是那般的人,若是,她也不會沉淪。
她揮舞着手臂,剛要叫青陽退下,卻是瞧見後者瞧着那饅頭不自覺嚥下一口口水。
nbsp;阮清歌微微皺眉,“可是沒有食用早膳?”
那青陽面上劃過一絲窘迫,道:“吃了!”
阮清歌一瞧青陽的面容,便知他在說謊,她將一隻饅頭拋去,面色頗冷,道:“日後不要與本妃說謊!再者,這人都是有影子,下次就算你再着急,也要從暗處出現。”
那青陽捏着饅頭微微愣住,原來被發現的理由是影子?當真是他不小心!
不過也不能怪罪他不是?這勞累了幾日,昨晚好不容易趁着蕭容雋在,去小歇片刻,這一睡便睡了過去,再次醒來之時,便匆忙了,亦是忘記隱藏影子。
“下去吧!”阮清歌輕喚一聲。
青陽微微昂首,捏着饅頭隱於暗處,他垂眸看着手中之物,眼眶卻是不由得一酸。
阮清歌算是這世上,除了青懷和梁王之後,第一個出現關心他的陌生人……
然而……日後,阮清歌便是他衷心守護的女主人!
而正在看着桌上 飯食,口水直流的阮清歌,一點都不知道,一個饅頭,竟是收買了一顆衷心。
得到青陽的肯定,阮清歌心中滿是暖意,她拿起來輕咬一口,入口滿是綿軟馨香。
她緩慢的喫着飯食,好似在喫着宴會的美食一般,不多時,隨着一聲飽嗝響起,她拿起桌上的手帕擦拭着嘴角,揉搓着溜圓的肚皮,十分滿意。
她轉身,站在那陽光下,卻是不覺得滿足,她打開大門,想要直接站在那陽光下沐浴。
可當她剛打開大門,瞧見眼前的景象不由得一愣。
只見那諾大的院落內,樹梢上,房樑上,均是被拉扯了紅色的布條,上面掛着一個個紅色燈籠,以及長條墜飾。
那粉與紅交織在一起竟是這般的美好。
而那青石板路上,亦是被鋪上了淡粉色的花瓣,門窗上正有下人張貼着福字。
那福字均是百姓一刀一筆雕刻,十分用心。
自阮清歌出來,那在忙碌的下人均是行禮,呼喊着‘梁王妃。’
阮清歌楞楞的一一回應,站在原地調轉着腦袋,不住的觀察着周圍。
她記得昨晚蕭容雋曾問她要什麼樣的元辰。
她不過是開玩笑說出了心中所想,因爲她知道,這處屬於災難之地,哪還有這樣的物資?
可……蕭容雋並非說說而已,然而,他連說都沒說,直接將那些展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心中不由得被感動,指尖微微顫抖。
“清歌,你可是喜歡?”
不遠處傳來穆湘的聲音,她手中正拿着一疊福字,放入士兵的手中。
阮清歌眉間輕皺,快步上前,那陽光照射在她身上,十分絕美,腳步輕緩的來到穆湘身側,道:
“這些東西都是哪裏來的?可是浪費?”
穆湘聞言輕笑一聲,道:“梁王是何人你會不知?若是用到,絕對不是浪費,自是要討美娘子的歡心!”
阮清歌聞言嬌嗔瞪去,“快說!”說着,她湊近穆湘耳邊,小聲道:“你若是不說,我可不給你配藥了!”
那穆湘聞言,亦是瞪了回去,隨之輕笑道:“這花是梁王親自採摘,布幔是這知府內的存貨,燈籠嗎!都是百姓剛剛粘貼的。”
“啊?”阮清歌詫異道。
穆湘輕笑着,轉身向外面走去,道:“你跟我來!”
阮清歌昂首應着,隨着穆湘的腳步追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