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蓉點頭應着,眼底劃過暗色。
阮清歌走出不遠,文蓉垂眸看着手中銀針,將之刺入自己皮膚,待出了一片紅疹,她不斷低呼,隨之便是哈哈聲響起。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文萱衝着屋內呼喊着,陳香蓉身側李嬤嬤從中走出,皺眉低吼,“喊什麼?!喊什麼!怎麼還沒走!”
文萱一把向前衝去,站定在李嬤嬤身前,一把將其拽住,“不好了!你快看看文蓉怎麼了。”
“嚷嚷什麼!別叫了!”李嬤嬤十分不情願上前,在瞧見之時大喫一驚。
“怎麼了?”屋內才陳香蓉低聲傳出。
文萱連忙道:“剛剛爲小姐穿衣服之時從中掉出一根銀針,刺入了文蓉身上,剛纔沒當回事,現下竟是這般。”
文蓉此時已經笑得面容僵硬,整個手臂紅腫一片,亦是有向上的趨勢。
陳香蓉聞言從中走出,皺眉道:“你說什麼?!銀針?!”
李嬤嬤聞言面色亦是一暗,湊近陳香蓉耳側道:“皇后娘娘,這衣服是從尚衣府送來,奴婢這就去查查!”
“去之前先找個御醫,別死在我門口!晦氣!”陳香蓉滿臉不悅瞪去,道完拂袖離去。
文萱文蓉聞言對視一眼,待御醫到來之時,診斷出病症,陳香蓉大發雷霆, 文蓉瞧見差不多,便將事前阮清歌給予的藥丸喫下。
而在這時,出去許久的阮清歌亦是歸來,呼喊道:“怎麼了?!文蓉怎麼了?!”
御醫上前,道:“梁王妃,莫要慌亂,這小丫鬟中了七步笑笑散,現下已經壓制住,這丫頭體質着實奇特,竟是被化解了。”
阮清歌聞言,面容一簇,道:“這宮內怎會有這般奇特的毒?”
說話間,眼眸卻是向着珠簾後的陳香蓉掃去,亦是說給她聽。
陳香蓉面容一黑,道:“這事我會給你個交代。”
阮清歌聞言昂首,上前行禮,道:“皇后娘娘,雖只是一個丫鬟,死了不足爲惜,但這事發生在韶鸞殿,怕是有賊人…”
阮清歌這一番話陳香蓉自是明瞭,她呼出一口氣,擺了擺手,道:“好了!你們先下去吧!本宮也要整理一番。”
“是!”
阮清歌垂眸,眼角餘光向着文蓉瞧去,文蓉卻是十分俏皮的眨了眨眼眸。
幾人走出韶鸞宮,文萱和文蓉將剛剛聽聞那一番話語道出,阮清歌聽聞一陣唏噓,原本她以爲是那陳香蓉想要了她的命,竟是用出這般簡單手法。
竟是沒想到,原來是有人想要陳香蓉當那替罪羔羊,這般手段…
不知爲何,阮清歌腦海中閃現的卻是那湖中消失之人的身形…劉笙卿!
那女子行蹤十分詭異,亦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正當阮清歌垂眸沉思之時,身側文蓉看來,道:“小姐,您剛剛作何去了?”
阮清歌卻是並未答話,擡手撫摸着文蓉脈搏,那脈象十分平穩,阮清歌才安了心,她側目看去,道:
“這番情誼我放在心上了,屆時定然爲你尋一戶好人家。”
文蓉聞言卻是
“小姐!您說什麼呢?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剛剛阮清歌緊張衝進來,文蓉亦是放在心上,先不說情誼是真是假,這可是喫人不吐骨頭的後宮,若是她死了,亦是沒地方可說,誰讓身份這般卑賤?
但在阮清歌身邊,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待遇,這般便已經足矣。
而阮清歌並未回答,她亦是沒放在心上,跟在阮清歌身邊許久,才知道這小姐早已今非昔比,身份多重,亦是心思縝密,那還像個瘋女?
而此時,阮清歌腦海中滿是小桃剛剛道與的事情。
下雨之時,小桃在不遠處查探,發現有人在那參茶中倒入粉末。
她將之打暈,紙張拿回,現下便在阮清歌的袖中。
阮清歌竟是從中聞到了絕育的藥方!雖然分量極輕,但若是服用多次,便能達到後果不堪的效果。
這陳香蓉究竟是何意?難道現下就已經開始爭奪皇位?
蕭容戡正值壯年,正是添皇子的時候,那太子之位亦是沒有定下,沒定下來,就是人人都有機會,雖蕭凌已經被設爲王,但只要是皇帝的兒子,哪個沒有可能?
外姓奪竄亦是稱王。
而蕭凌,自是有前途可言。
雖蕭凌看似極爲魯莽,行事只按自己的意願,但…依照陳香蓉的手段,若是想,也不是不可能。
阮清歌滿臉暗色,她仰頭看向夜色,呼出一口氣,蕭容戡煉製禁藥,欲要長生不老,陳香蓉爲後宮妃子喫下絕育藥,斷絕皇室子孫命脈。
自古稱皇,先皇不是退位便是死翹翹,現下瞧着蕭容戡怎會心甘情願,兩者相爭,必有一傷。
這背後,又有什麼是阮清歌不知道的?皇室,當真是墳墓。
——
不多時,在阮清歌身邊聚集了不少換好衣物的嬪妃,各個穿着光鮮亮麗。
阮清歌還有一絲不解,但在那些人交談之時得知,原來這七彩花開乃是奇觀,蕭容戡亦是召集大臣前來,晚上宮內有晚宴。
這說明,是不是可以瞧見蕭容雋?
阮清歌撇了撇嘴脣,那男人神龍不見擺尾,可是會出現?
而最讓阮清歌驚奇的便是掌管天象的空冥府其司長傳來消息,昨晚夜觀天象,今晚七彩花簇盛開乃是吉象,大盛朝延綿百年,國泰民安。
阮清歌聽着便是一陣唏噓,自古以來稱王百年的不再多數,這蕭容戡背地裏做出那般喪盡天良之事,能百年纔怪!
“皇后娘娘駕到!”
遠處傳來呼喊,衆人皆是看去,那跟在陳香蓉身側的還有劉婕妤。
這人什麼時候來的?
“衆嬪妃!剛剛陛下傳來消息,還請移步到大殿,今晚設有晚宴。”
陳香蓉昂首道來,衆嬪妃聞言面上各個帶着激動,畢竟,許久爲瞧見蕭容戡,自是開懷不已。
“是!”
一道道呼喊響起,阮清歌手臂卻是被人輕輕撞擊,她擡眼看去,瞧見孫可人正滿臉羞怯,站在她身側。
阮清歌上下掃視一番,嘖嘖出聲,“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