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那人一臉痛恨。
遲烈可汗趔趄向後退去,託婭一身僵硬上前,攙扶住,道:“阿爹!您保重!只要還有將士,我們可以捲土重來!”
遲烈可汗將託婭推開,瞪目看去,道:“猛吉回來了嗎?”
託婭一臉期待看去,她很想問蕭容雋的消息,但那是遲烈可汗的底線,現在這時候詢問,無疑是往死牆上撞。
“猛吉正在回來…”
那人話語說到一半,感受到託婭熱烈的眼神,期期艾艾道:“那漢人男子也回來了…”
“他怎樣?!”
遲烈可汗凝重道。
那人原本在蕭容雋後方一直觀察,自是全然看見。
“他十分英勇,不斷抵擋地方的箭雨,逼近如此,還救下我們的將士,是個勇者!”
託婭聞言上前一把抱住遲烈可汗的手臂,眼底升騰一絲霧氣,道:“阿爹!我就說親親是個勇士!他一定能帶領好我們遲烈國的!”
遲烈可汗一把將託婭甩開,怒道:“你就知道你的親親!你知道折損了八千人對於我們遲烈國意味着什麼?!”
草原上的人數本就不多,那兩萬還是培養了多年!
遲烈可汗向後退去,一臉死氣,他的心在滴血。
託婭看去咬住下脣,期期艾艾看去。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大喊,“回來了!回來了!”那號角聲亦是響起。
遲烈可汗快步走出門外,瞧見的卻是被蕭容雋攙扶的猛吉。
“你怎麼了?!”對於養子,遲烈可汗感情極深。
只見猛吉渾身是血,胸前插着一把箭,趔趄跪在地上,泣聲道:“阿爹!對不起!是我對不起將士!要不是我不夠武斷!也不會讓那麼多人喪命!漢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他們…”
猛吉說話聲響越來越小,到最後口中噴涌一口鮮血,趔趄倒地……
“猛吉!猛吉!巫醫!快來啊!猛吉暈倒了!”
蕭容雋將頭盔摘下,擡眸冷眼向着遲烈可汗看去。
後者將猛吉拽起,怒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猛吉爲什麼會這樣!?”
猛擊身側副將聞聲,一臉淒涼上前,道:“回來的路上猛吉中箭,被他救下,不然…就喪命了!”
說起那個‘他’時,那副將向着蕭容雋看去。
後者微微頷首,面不改色。
託婭瞳孔微縮,瞧着蕭容雋的眼神滿是崇拜。
蕭容雋意味深長瞥了眼前衆人一眼,轉身向着自己的帳篷而去。
遲烈可汗瞧着蕭容雋走遠的背影,眼底神色亦是發生改變。
不遠處的阮清歌瞧見頓時大驚,連忙抄小路歸去。
待蕭容雋進入帳篷之時,瞧見的便是坐在牀上十分乖巧的阮清歌。
蕭容雋將頭盔放置在桌上,解開胸前盔甲,道:“這麼乖?”
阮清歌穩住氣息,露出一抹僵笑,小聲道:“是呀!”
爲什麼小聲,一大聲那氣息就紊亂了!蕭容雋自是能察覺出來。
然而就算如此…
只見蕭容雋快速上前,鼻息不斷在阮清歌的身上嗅着,除了那淡淡的藥香外,竟是聞到一絲若有如無的血腥味。
“嗯?”蕭容雋站定身姿,負手而立
,微眯起眼眸看去。
阮清歌打着哈哈站起身,道:“我剛剛瞧見猛吉好似受傷了!我去瞧瞧!”
她剛走到門口,後脖領便被人拽了起來。
她被如同一隻小雞仔一般,被拎在蕭容雋的眼前。
後者微眯起眼眸,眼底滿是危險光簇看去,冷聲道:“是誰允許你接觸其餘男子?!”
阮清歌嘴角一抽,道:“在我們醫者的眼中,沒有男人女人之說,只有活人和病者,呵呵!你放開我,我要去拯救世界了!”
蕭容雋眉心一簇,他十分懷疑,這白癡一般的女子會是他的妻子?
以往那些反應都是騙人的吧?
怎料,阮清歌在蕭容雋閃神之時,在空中快速轉了一個圈,從蕭容雋懷中鑽出,向着門外跑去。
因爲猛吉受傷,這周圍的人全部跑到了巫醫那裏。
呼吸着新鮮空氣,阮清歌覺得這個世界比蕭容雋安全多了。
可她吸着吸着便聞到一絲不對勁的味道。
“嗯?什麼東西糊了?”
阮清歌順着那味道找到了青懷的帳篷,只見青懷桌上放置這好幾只烤鴿子,那屋內的地上還有殘餘的火星子。
阮清歌皺眉看去,“你這是在做啥?”
只見青懷神神祕祕道:“我回來的時候發現我的鴿子少了一隻,定然是被發現了!我在毀屍滅跡。”
阮清歌聞言嘴角一抽,眼眸眨動,心虛道:“我能說…是被我拿去,送信去了嗎?”
“啊?!”青懷悽慘的叫着,看着手中烤鴿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阮清歌僵笑兩聲,道:“這烤鴿子可是補品,不喫白不喫嗎!”
說着,她拽起一隻,叼在嘴邊便跑了出來。
剛出大門,便撞到一堵堅硬的肉牆。
阮清歌揉搓着疼痛的鼻尖,疼倒是無所謂,那口中的烤鴿子險些掉了!那可不行!
她怒目擡眼看去,再瞧見來人之時,她瞬間安靜如兔子,垂着腦袋想要繞開。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我是空氣…”
可後脖領依舊被人拽住,阮清歌不斷掙扎,奈何根本就不是蕭容雋的對手。
她哭喪着臉被蕭容雋拎回帳篷,“大哥!要不你還是失憶吧!”
蕭容雋挑眉看去,道:“你不想與我一同待着?”
阮清歌聽聞那話語中的寒意,哪敢說一個不字?
“沒!沒!哪敢啊?!”
蕭容雋冷哼一聲,“如此便好!你再我身邊也有利於我恢復記憶。”
阮清歌嘴角一抽,她真想說,大哥你壞的是腦袋!淤血也在腦袋裏!它咋能說沒就沒?
“嗯?說沒就沒?”阮清歌小聲唸叨,蕭容雋側目看來。
阮清歌忽而想起那三顆種子,不就是說沒就沒!那種子…阮清歌心中更加篤定,這世上出現在身邊的東西,都有它的作用,不管是人還是物。
阮清歌起身便要向外走去,可剛走到門口,她忽而想起這處是遲烈國的營帳,哪裏有她的藥房?
但巫醫那處應該有。
阮清歌打定主意,還是要去猛吉那處。
蕭容雋看着阮清歌不斷在地上轉動,冷聲道:“你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