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西海門的學員小聲嘀咕:“這也太狂妄了吧?”
另一個學員深以爲然:“淳于巖不管怎麼說,也是成名多年的老牌強者,在南部僅次我們門主,這個叫林肖的人怎麼可能是他對手?”
“而且淳于巖正當壯年,體力、精神、意志以及戰鬥經驗都處於巔峯狀態,就算那個叫林肖的人比較年輕,在那些方面也絲毫佔不到便宜。”
最先說話的那個學員補充道:“因此,我認爲如果兩個人打起來的話,最終還是淳于巖獲勝的機會大些。”
“我也這樣認爲,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
“但那個叫林肖的人也很厲害,明明年齡與我們差不多,武功卻如此強悍,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練的。”
“如果他能成功渡過此劫,假以時日,必定是一個不輸給門主的高手吧,真是可惜了......”
另一邊,四極門的人羣中。
“師兄,你覺得那個叫林肖的人能贏嗎?”一個身材高挑、長相清秀的女性學員低聲詢問白安臣。
白安臣此時表情凝重,細長的眉毛皺起,沉思數秒:“他敢那麼說,必定有所依仗,但淳于巖也非易於之輩,兩人之間必定有一場龍爭虎鬥,誰勝誰負打過了才知道。”
“不過,那個叫林肖的人真的好厲害啊,居然只用了一招,就把的長老給打敗了。”
“武功強弱尚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心狠手辣,冷酷果決,當着淳于巖的面把鄭雄打死,半點餘地也不留,顯然已經打算徹底跟赤城派撕破臉了。”女性學員旁邊的一個男性學員用忌憚的語氣道,隱隱有些幸災樂禍。
“換作是我,也會那樣做。”白安臣淡淡瞟了說話之人一眼,“面對強者,不懂敬畏,反而惡言相向,鄭雄簡直是自尋死路!”
經過了林肖的教訓和父親的教導,白安臣明顯沉穩了許多,不在那麼狂妄自大。
就在學員們議論紛紛的時候,田俊良、陸乘風等人也在互相交流。
田俊良將目光從鄭雄屍體上收回,偏頭看向陸乘風:“陸門主,你覺得林師傅與淳門主的武功孰強孰弱?”
陸乘風毫不猶豫道:“當然是林師傅。”
“哦?”田俊良臉上閃過一絲訝色,“陸門主爲何如此肯定?”
“因爲我對林師傅有信心,並且看淳于巖不順眼。”陸乘風濃眉一揚,“田門主,要不要跟我打個賭?”
田俊良擺了擺手:“打賭還是算了,反正林師傅與淳門主之間的恩怨,與我等無關,還是繼續觀戰吧。”
場上。
林肖與淳于巖對面而立,彼此相隔三米,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空氣中瀰漫着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淳于巖慢慢捲起衣袖,露出精瘦如鐵的手腕,內勁在體內急速運轉,瞬間流變全身,兩隻細長的眼睛中,驟然射出奪目精光!
“轟隆!”
衆人耳畔彷彿聽見了一聲炸雷,淳于巖身上的衣衫無風自動,瘦削的身體就像吹氣球一樣,陡然膨脹拔高,一股龐大而冰冷的氣勢,由他體內沖天而起!
“小王八,你有什麼本事就趕緊使出來,別怪我沒給你機會。”
淳于巖雙臂一抖,體內發出一連串爆豆般的炸響,眼神陰冷而兇殘,就像一隻盯着獵物的巨大螳螂:“招惹我,是你一生所犯的最大錯誤,我要讓你痛不欲生,悔之莫及!”
“是嗎?”
林肖漫不經心地晃了晃脖子,不丁不八站着,全身上下都是破綻,朝淳于巖勾了勾手指:“出手吧,讓我見識一下你到底有多厲害。”
“你馬上就會見識到的。”
淳于巖眼睛微眯,當憤怒達到頂點時,他反而平靜下來,滿腔殺意沉澱在內心深處,轉頭向赤城派其他人吩咐道:“你們退下。”
“是,門主。”
那些隨淳于巖而來的精銳學員們如蒙大赦,迅速退到一邊。
等到赤城派所有人都退開之後,淳于巖這才重新望向林肖,眉宇之間滿是煞氣,再也沒有多餘的廢話,擡起左腳,在地面用力一踏!
“咚!”
一聲悶響,鋪着堅硬青磚的地面,被淳于巖踏出一個數寸深的腳印。
藉着這一踏之力,淳于巖的身體急掠而出,眨眼間就來到林肖面前,雙手一上一下,緊握成拳,分別轟向林肖的心臟和小腹!
“呼!”
剎那間,狂風大作!
在轟出的過程中,淳于巖的雙拳變成了青黑色,如同鋼鐵鑄就,哪怕還未碰到林肖的身體,帶起的猛惡勁風,就將林肖的練功服吹得獵獵作響。
林肖面沉如水,平靜幽深的瞳孔中,沒有任何波動,間不容髮之際,八卦龍形展開,身體一晃,雙腿瞬間交錯,猶如移形換位一般,繞到了淳于巖身後。
與此同時,他垂在身側的左手悄然擡起,內勁狂涌而入,五指彎曲,形如鷹爪,掌心如鐵,指甲根根彈出,閃電般抓向淳于巖的脖頸!
“嗤!”
這一抓形神兼備,深得剛猛、暴烈、迅捷之精髓,手指穿透空氣,發出尖銳刺耳的破空聲,指尖縈繞着淡淡的白色氣流,那是由於速度太快,與空氣劇烈摩擦而產生的異象。
“這是什麼身法?好快!”
淳于岩心頭一驚,他沒想到自己醞釀已久的一擊,竟然如此輕易就被林肖避開。
但他終究不是普通人,非但武功高強,而且實戰經驗亦豐富無比,當即毫不遲疑地往前一跳,腳下彷彿安了彈簧,“唰”的一下跳出數米之遠,徹底脫離了林肖的攻擊範圍。
林肖一招落空,身形毫不停頓,緊追在淳于巖身後,變爪爲掌,高舉過頭,然後以雷霆萬鈞之勢劈下!
“轟!”
空氣中,陡然響起一聲攝人心魄的雷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