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棄婦成凰:皇后要興國 >第二百四十四章 就依你
    早朝過後,御書房內。

    司伯言一身玄色紅紋常服,端然地盤坐在御案之前,正批閱奏摺。

    常內侍跪坐在御案旁磨墨,幫忙整理奏摺。內侍總管就站候一旁,冷眼瞧着,時不時地回答一些皇帝的問題。

    御案之上,堆積着如山般的奏章。

    “陛下,懷王來了。”小內侍容回從外面進來,輕聲彙報。

    聽見又是懷王,常內侍和總管的眉頭都皺了一下。暗道這懷王怎麼又來了昨晚上不是纔來過,還在宮裏歇了一宿,今早同陛下一塊兒上的朝怎麼下了朝也不回,又來找陛下了

    他們二人心裏頭還在亂想,司伯言已經清然開口:“讓他進來罷。”

    懷王着一身上朝穿的親王行頭就進來了,晃晃悠悠到了司伯言面前,衝着根本沒擡頭的司伯言行了一禮。

    “臣弟見過陛下。”

    “你怎麼還沒回去今日不去兵營了”

    司伯言目光還落在奏摺上,很是客套地應付懷王。不過語氣要輕緩了許多,沒有什麼不高興的。之前對懷王的怨恨,都在聽說懷王在兵營裏受了各種“虐待”後煙消雲散。

    懷王聽到“兵營”兩個字就牙疼,皮笑肉不笑道:“陛下昨晚不是說要讓德愛華畫師驗畫特來瞧瞧,怕這畫不好,到時皇兄又要怪罪。兵營那邊已經跟大將軍說好了,晚些再去。”

    “哦”

    司伯言用細毫蘸了下硃砂,左手將右袖把住,執筆便在奏摺上批下硃批,邊寫邊跟懷王閒聊。

    “難得你有如此心思,不過,就算這幅畫不錯,你也別指望朕給你調任。”

    昨晚懷王風風火火地趕來皇宮,直闖御書房,興高采烈地告訴司伯言,自己得了一幅好畫。說是等不及,纔在到手的第一刻帶進宮來,送給司伯言。

    司伯言都已經習慣了他這來來去去不定的行爲,便也沒多計較。特別是在看見八駿圖那刻,司伯言有那麼一瞬間的驚豔,更是免了懷王擅闖之罪。

    問他是何人所畫,懷王卻是賣着關子沒說,只說是畫坊裏新得的畫。並拐彎抹角說了好大一通,想讓司伯言看在這幅畫的份上,將他從兵營裏調出來,換個閒職做做。

    司伯言不答應,懷王就賴在了宮裏,又軟磨硬泡了一番,還是沒成功。早上順便去上了個早朝,下了朝準備回來繼續軟磨硬泡,而且他昨晚上還有事兒沒說,今日還得提上一提。

    沒想到司伯言一下子就戳穿了他的心思,懷王也不慌張,笑嘻嘻地套近乎。

    “皇兄說的哪裏話臣弟就只是想讓皇兄高興高興。”

    “行了,你什麼想法朕還不知”司伯言果斷拒絕了懷王的諂媚,瞧了常內侍一眼,道,“給懷王賜座。”

    立馬有小

    宦官搬了張太師椅上來,擺在側邊。懷王過去就是往靠背上一靠,翹着個二郎腿,把腰間懸掛的金骨扇扯出來,捏在手裏把玩,眼睛時不時地就盯着司伯言,笑的滿面春風。

    司伯言一擡頭,正對上他瀲灩的桃花眸,眉頭都不禁皺了起來。這人怎麼去了趟兵營,風流的性子是半點沒壓制下去,反而有更加肆意的趨勢看來是大將軍下手還不夠狠,得找個時間再提提。

    幾次三番對視過後,司伯言實在忍不住,將筆擱下,看了眼自己的批語。

    “易家兄弟上折,說是孟國如今安定無事,欲請調金山關,皇弟以爲如何”

    易家兄弟乃是大將軍易平昇的兩個兒子,常年鎮守邊關。因爲易家人的鎮守,幾十年來,孟國無半點侵犯的苗頭。

    金山關,是育國與大氏邊界上的重要關口,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然而一旦被敵方佔領,那敵方便有更大的優勢來進攻大氏。

    如今易家兄弟有此想法,想必也是知道了育國的狼子野心,想盡忠報國,擔當大任。一旦育國與大氏開戰,育國定然是要先攻下金山關。易家兄弟便可以第一時間浴血奮戰,誓死守下金山關。

    “聖上都做了決定,還要臣弟說什麼”懷王吊兒郎當地不想參與。

    司伯言淺笑道:“你只管說說,朕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討好到點子上,說的好了,朕便考慮考慮,看你什麼時候調任。”

    懷王眼睛一亮,將扇子一合敲了下手心道:“此話當真”

    司伯言道:“君無戲言。”

    “臣弟以爲”

    懷王立馬搖頭晃腦地說了起來,神色依舊痞然。

    “孟國不敢再犯,便是因爲易家兄弟所守,他們一旦離開,孟國能否如此安生便不可得知了。若是育國趁機拉攏孟國,不從金山關進犯,而是同孟國從上而下,那大氏纔是要大禍臨頭。畢竟,孟國離圭都甚近,且多鐵騎,若成攻勢,定然兇猛。”

    司伯言靜靜聽着,等着他最後的結論。

    “因此,易家兄弟還是守在原地比較穩妥。金山關那邊,可以派十三郡的都尉師德前去,加強鎮守。”懷王雲淡風輕地出着主意,“至於十三郡都尉的位置,可以讓凌如山去坐坐。”

    凌如山自從守護十三郡的兵器庫出了差錯後,就被司伯言一旨丟去了南方的險山荒地,當了個小都尉,想讓他趁機把那邊的惡民給整治一番。

    一年過去,凌如山也才上任半年。

    短短半年,那邊的惡民土匪都被他剿滅的差不多了。郡守這幾個月多次在奏摺裏表揚凌如山的功績,也算是將之前的罪過給抵消了。

    “皇兄,覺得臣弟說的如何”懷王說罷,便挑眉詢問司伯言。

    司伯言將

    手中的奏摺隨手一合遞給常內侍,道:“倒是有幾分道理。擬旨,將十三郡都尉師德遷爲鎮西大將軍,即刻前往鎮守金山關。嶺山郡都尉凌如山除匪制暴,功不可沒,即刻上任十三郡都尉。”

    “是。”

    常內侍應聲退下,找人擬旨去了。

    經過剛剛那番探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皇帝是故意想試探懷王的能力。而且常內侍剛剛整理奏摺時,發現司伯言給易家兄弟的奏摺上的硃批,大意也與懷王之意差不多,安撫易家兄弟好好守住當下便可。

    常內侍和總管心裏同時響起一個聲音:陛下是真的要開始重用懷王了。

    “皇兄,你這麼就聽了臣弟的話,臣弟真的不甚惶恐。”懷王裝模作樣地捂住胸口道,“能得陛下如此垂青,臣弟覺得不如到東閣裏當個學士,時不時地跟皇兄獻計。”

    “你的想法是好。”司伯言似笑非笑道,“朕也如適才所言,將你調任。”

    懷王滿是期待地等着司伯言接下來的話。

    “將你從校尉升爲左騎射將軍,更好地幫大將軍管理軍營。”

    “啊”

    懷王如遭霹靂,也不怎麼笑的出來了,騰地一下站起來。面對司伯言不容置喙的皇威,懷王咬了咬牙,打碎牙齒往肚裏吞,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一禮。

    “臣弟謝過陛下。”

    “皇弟客氣了。朕是看你如今都能談論軍防任將之事,還頗有道理,說明在軍營裏得了不少的鍛鍊。朕想讓你再多鍛鍊鍛鍊。”司伯言淺笑,滿目慈愛,道,“別辜負朕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陛下說的是,臣弟定當好好做事。”懷王苦道。

    “陛下,德愛華畫師來了。”容回又進來通報。

    司伯言如今心情不錯,聽到德愛華來,更是愉悅,擺袖道:“讓他進來。”

    不多會兒,從外面進來個棕黃色頭髮,白膚碧眼的高個男子,穿着明顯異域風的白色長袖短衣,刺繡繁複的黑色馬甲,還有南瓜色的燈籠似的長褲以及短靴。

    懷王是頭回見到這麼個人,好奇之心立馬升起。

    聽說,他是英吉利亞國的畫師。去年,他們的使臣來國之前,大氏還從來沒有跟英吉利亞國有過交流。

    他們的使臣說,在幾十年前,他們國家曾有批人航海時出了事故,被南方漁村的人救了下來,在大氏的南方生活了一陣子。

    那些航海者學會了這裏的語言不說,也看到了大氏的繁華,回國後就見了他們的國王,說了這段奇遇。

    英吉利亞國早就通過其他國度,對東方文明有種嚮往。就培養了一批使臣,準備充足後,在去年來了大氏。

    當然,司伯言也沒讓他們失望,賞賜了他們諸多的黃金白銀還有絲綢茶葉之類。英吉

    利亞國的使臣在得知司伯言愛畫之後,便將德愛華留了下來,以求往後的交流往來。

    德愛華徑直走到御案前,單手放到肩膀上,行的是他們國家的禮節,用帶着濃重口音的大氏官話道:“德愛華見過陛下,陛下萬福。”

    “免禮。”司伯言擡了擡手。

    德愛華瞧了懷王一眼,露出疑惑,不過也沒有表現很足的好奇心。

    他雖然漂洋過海來到大氏已經一年,但一直在宮中,接觸比較多的是後宮的妃子,外臣都沒見過多少,這位不認識也是正常。

    “皇弟,這位是遠渡而來的英吉利亞國的宮廷畫師,德愛華。名德,姓愛華。”司伯言興致濃濃地向懷王介紹這個人的身份,“他的畫技十分高超,聽說在他們國家都是數一數二的。”

    德愛華錯愕又好奇的瞧了懷王一眼,暗道:這個國家的皇帝爲什麼叫另外一個人爲皇帝

    面對德愛華,懷王收斂了自己的風流姿態,拿出了大國親王該有氣勢和氣度,有禮有節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遠渡而來不容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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