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昭無言以對,到了喉頭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雖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這麼說出來,倒是有些放蕩花心的意思。
“易昭,你喜歡懷王是什麼感覺”常樂真誠地向易昭取經,見她愣住,又繼續道,“我和陛下在一塊兒,每回確實有心跳加速。他受傷我也擔心。但是罷,我有時候想想,他是個皇帝,跟我的很多觀念都不一樣。以後肯定會老吵架。而且,比起進宮,我更想在外面賺錢。”
易昭看她如此苦惱,笑了笑,道:“可若是陛下想讓你進宮呢帝旨不可違抗。”
“他要是逼我”常樂的臉突然間板了下來,堅定道,“那我肯定是不可能和他在一塊兒了,死也不會進宮。”
易昭見常樂如此態度,也不知道如何相勸。她連自己的事兒都搞不明白,常樂的事兒更加難辦,她更加摻和不了。
從易昭這兒得不到答案,常樂更加惆悵,突然間想念起柳成言來。
“易昭,齋主,就是柳成言,他還住在王府嗎”
易昭道:“好像沒有,應該是在玄靈觀。那個九潭道長死了之後,道觀裏沒有能幫不爲道長的人,柳公子就又回道觀幫忙了。”
“回玄靈觀了”常樂一瞬間有些激動,眼睛裏都在放光,“齋主是看清俗世,決定重新回道觀修煉了”
“那倒沒有。只是臨時回去幫忙罷了。”
常樂瞬間又失望,呆坐回去,惆悵道:“齋主到底怎麼想不開,還不回道觀。他一心想入朝堂,可這朝堂他又進不去,一直在這俗世裏掙扎,這不是等着劫難找上身嗎”
“劫難”易昭聽常樂說的話有些神叨,忽然想起來,“對了,我聽說,你是歸子的貴人。你說的劫難可是跟這有關”
常樂有些無力地點了點頭,百無聊賴地玩弄着杯子蓋。
都到這個時候了,眼看着現在和司伯言在談戀愛了。也不知道柳成言的劫難到底是什麼。要是在她真的離不開司伯言的時候,突然間那個劫難到了,她完成任務要走了怎麼辦
那時候,還要經歷和深愛之人分離的痛苦,得多慘啊。
現在走的話,起碼還不會那麼難過。
“常樂,救我們的藤蔓,是不是跟你有關”易昭兀地鄭重問常樂。
常樂手裏的杯蓋“吧嗒”一聲砸在杯子上。結果沒蓋穩,順着杯沿滑落,摔在了桌子上,轉了兩下才停下來。
“你怎麼這麼問”
常樂悻悻地笑着,心中叫苦不迭。
果然,人太優秀也是一種煩惱。易昭的能耐這麼
大,真是隱藏都隱藏不了。
嘖,以後會不會全天下都知道了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知道她能看見鬼怪,知道她身邊跟着個百里大爺
現在知道這些事的人,她真是用十根手指都快數不過來了。
再這樣下去,她得找個地方隱居了。
“先前說是沅湘宮有女鬼,柳公子前去捉鬼,還帶着你了。”易昭一本正經地分析,“懸崖的藤蔓明顯是受了什麼法術操控,當時你也在場。我看你和陛下都不是很驚訝的樣子”
“常樂”
易昭一聲驚呼,手指猛地指向常樂。常樂本就揪着的心臟差點沒跳出來,一臉惶恐地盯着易昭。
“怎、怎麼了”
“常樂,你是不是會法術”易昭不敢置信地看着常樂,“所以你是用法術治好陛下的病的是不是先前陛下每次犯病,就只有找你纔行,是不是因爲如此”
常樂一時有些佩服易昭的聯想能力。這一連串的猜測,雖然最終結果有偏差,但也差不離了。
“噓,你別這麼大聲。”常樂恨不能直接將她的嘴給縫上,“你這話傳出去,人家還以爲我是妖女呢,到時候把我給燒死了怎麼辦我沒法術,我要是有法術,還用你這三番兩次的救我每次你都差點被萬箭穿心。”
易昭被她的話弄的也有些不自信了,平復了心裏的驚詫。上下將常樂一打量,還是覺得自己剛剛的猜測是有些道理的。
要不然,那麼多靈異的事兒,都有常樂的出現
太醫們都治不好的病,就只有常樂能治,常樂看着也只會畫畫,不會醫術。
難不成,這就是懷王對她如此好的原因陛下如今對她那般好,也是因爲如此
常樂被易昭瞧的心虛,見她還不放棄這個想法,有些慌張。
“咳,你別想了。我真沒什麼法術,就是運氣好,有個好師父。陛下的病,正好我師父也得過。我師父的病治好了,我就用師父他老人家的法子給陛下治的。”
“你這師父是何人”
常樂又把這位虛構的師父說的神乎其神,反正就是什麼都不知道,就知道這位師父很厲害,知道得多就完事兒了。
聊了沒多會兒,常樂怕越說越多,露餡兒的越快,立馬找了個藉口溜了。
常樂回到綠聽軒時,發現有好多地方的東西都沒了。
任昀解釋有可能是讓江雨和江雪給一起捲走了,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下人路過此處,給搜刮了下。
這種可能性在常樂聽來,簡直是不可思議。這麼大的一個王府,居然被自己的人給變相洗劫了。也不知道那些逃跑的下人,後來知道懷王其實是大功臣,有沒有後悔到吐血。
感慨完,常樂
第一時間奔進了自己的書房。
乖乖,她先前畫的小黃圖,可都藏在書房了。別讓人給撬開拿走了
別說拿走,就是被翻出來看見,那也是要命的
等常樂上下搜了一圈,發現鎖小黃圖的櫃子還是鎖得好好的,打開檢查裏面的圖冊一本沒少,這纔算是放心。
小黃圖是沒少,可司伯言賞賜給她的那枝金筆不見了。那金筆她就明晃晃地擺在桌案上,想必是被順手給摸走了。
“算了,趕明兒需要的話,再找司伯言要一根兒。”
常樂長嘆一聲,直接就坐在櫃子旁邊的地上,盤着腿,一本本欣賞自己之前的作品。
已經好久沒有畫她心愛的故事集,還真是有些想念。上次在蓬萊谷沒日沒夜地畫了三天畫,手都抽筋了,把她畫畫的慾望也給消耗殆盡。如今看着自己的作品,忽然間手指又在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