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他的走近,格里斯認出來就是德愛華,警惕心才放了下來。
都是自己人,格里斯就懶得用大氏話,直接用西德語道:“常樂怎麼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德愛華站在離格里斯一臂遠的地方,面容糾結,一直不敢擡頭看她。知道她今晚上要問什麼,就利索地先自己招了,用的也是西德語。
“真是抱歉,我以爲常樂告訴我不生氣,就是真的不生氣,沒想到她還是沒有去找你。但是格里斯小姐你放心,我會再找機會去找常樂,讓她去找你。”
格里斯聞言泄氣,自責地用西德語自言自語:“那就麻煩你了,常樂生我的氣也是應該的,可是她也不給我機會解釋”
德愛華滿是哀傷地瞧着格里斯,格里斯不高興,自己似乎也不怎麼開心。
格里斯突然擡起頭,道:“還有別的事嗎”
德愛華以爲格里斯是在提醒他,深吸一口氣,大着膽子用西德語解釋。
“還有,上次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是病糊塗了,如果對你做了什麼唐突的事情,還請原諒。”
格里斯優雅一笑:“我也看出來了,你當時確實病的很嚴重,我沒有放在心上,愛華先生請放心。”
德愛華緊繃着的神經稍微鬆了些,有些欣喜地瞧着格里斯,朝着格里斯紳士地行了一禮。
“哦,您真是位善良的女士,感謝您的寬容。”
“您值得被信任,您是一位合格的紳士,如果您沒有將我這麼晚約到這裏的話”
“誰在裏面”
隨着一聲怒吼,聞香閣的大門猛然被打開。
德愛華和格里斯受驚,同時看過去,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司伯言,他的身邊還跟着侍從,侍從打着燈籠。
燈籠的光輝下,司伯言臉色陰翳地盯着他們。
兩人震驚地說不出話來,愣在當場。
三華苑。
常樂正在睡夢中,就聽見門板哐哐作響,活生生被驚醒,塞上鞋子就跑着去開門。
一開門,就看見喜鵲着急的模樣,她的身邊站着東南。
東南一看見常樂,就開始哭嚎。
“典客,出事了”
常樂心中一驚,忙問:“怎麼了”
東南就差抹眼淚了,着急忙慌道:“愛華畫師和僖嬪娘娘夜中往聞香閣幽會,被陛下抓住了。”
“什麼德愛華和格里斯幽會”
他們兩個是怎麼回事
常樂震驚,剛要衝出去,一陣涼意襲來也想起件事兒,趕緊返回屋中,迅速套着官服外衣,喜鵲在旁邊打下手。
“怎麼回事兒,你好好說說。”
“陛下
每年重陽都要去聞香閣賞菊,今日晚去了些,到時就發現畫師和僖嬪兩個人在聞香閣。典客,您快去救救畫師罷”
常樂從桌子上拿起一根木簪,將頭髮一繞,簡單地盤起來,從喜鵲手上拿過官帽,直接扣在了腦袋上。
“他們倆是暈着的還是怎麼樣”
“沒有暈,都好好站着呢,衣服都好好穿着呢”東南激動地解釋,“典客,他們一定是被人陷害了,今天遷僖殿的良兒去了迎春館,晚上畫師就悄悄溜出門了。”
“陛下把他們帶回御書房審了。”
“走,去御書房。”
常樂在東南的帶領下出門,喜鵲跟在後面,喜鵲還好心地提醒常樂。
“典客,這回他們怕是惹了大禍,這菊園、聞香閣是禁地,他們在那裏被抓,怎麼都是免不了禍事的。”
常樂頭疼:“禁地,怎麼又有個禁地不就是個菊園”
“那是陛下生母,昭德皇后最喜歡的地方,陛下即位之後,就把菊園列爲了禁地。”
常樂抿脣沉默。
三人還未走多遠,就有個宮女緊趕慢趕地跑過來。
等宮女走到眼跟前,常樂才認出來,居然是石碧彤身邊的貼身丫鬟,翠兒。
翠兒一到,草草地行了一禮,就急忙道:
“常典客,有重要的事,還請借一步說話。”
常樂懷疑她是來堵自己的,身子還是很誠實地跟着她往旁邊挪了挪。
“有什麼事兒,趕緊說。”
“娘娘讓我來告訴典客”
翠兒捂着嘴巴貼上耳朵,小聲貼在常樂耳邊彙報。
常樂聽罷,將信將疑地瞧了她一眼,眉頭一擰:“你們娘娘這麼好心”
“娘娘說,典客不計前嫌,認真爲娘娘畫像,娘娘很感激,這就當做對典客的回報。不過,還請典客不要將娘娘指出來,否則,娘娘以後在延儀宮不好呆了。”
翠兒快速解釋,隨後左右一看,顯得比常樂還緊張。
“常典客還是快些罷,相信一會兒侍衛就要去了。”
常樂思索再三,覺得還是信一回比較好,立刻將東南招到身邊,附耳小聲吩咐了一句。
東南驚愕,忙不迭地往迎春館跑去。
常樂對翠兒道:“代我謝過你們娘娘。”
說完,就帶着喜鵲往御書房走去。
翠兒見任務圓滿完成,頗爲滿意的笑了笑,也回錦秀殿覆命去了。
御書房。
燈火通明。
常樂跟在賢妃身後趕到時,裏面的氣氛很是低沉。
司伯言坐在上座,左右分別是單總管和易河盛。下面跪
着三人,中間的是格里斯,右邊的是德愛華,左邊的是良兒。
賢妃掃了眼全場,站在了良兒側前方,常樂就和榆姑姑並排,跟在賢妃身後。
她剛剛到榮方宮的時候,遇見了賢妃,說了一通之後,賢妃很是通情達理的,允許她跟着自己一起。
賢妃問道:“陛下,臣妾聽說陛下正夜審僖嬪,就過來了,不知這是出了什麼事”
司伯言面無表情,看樣子確實很是生氣,不輕不重道:“你自己問問他們,正好,這僖嬪也是你宮裏的。”
賢妃瞭然,側身面對跪着的三個人,剛準備張嘴盤問他們,就看見一個內侍跑進來,低聲向司伯言彙報。
“回陛下,德妃來了。”
司伯言眸子微微眯起,道:“讓她進來罷。”
內侍剛跑出去,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德妃走了進來,走起路來依舊是盛氣凌人的模樣,一點也不像被關了禁閉三天,反省了三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