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棄婦成凰:皇后要興國 >第八百〇八章 自己跟自己生氣
    懷王候在梅香殿許久,兩盞熱茶都變涼了,這才見着一人緩步進殿,通身的帝王之氣。將手中把玩的扇子握停,笑盈盈地從椅子裏起身,上前行禮。

    “見過皇兄。”

    “不必多禮。”司伯言揮袖而過,徑直坐到上方椅榻之中,瞧着轉過身來的懷王,遣散衆人問,“你今日來此何事”

    “見着下雪了,來看看皇兄冷不冷。”懷王沒正形地回話,“皇兄,這還有半個多月就過年了,待事情處理完,回去怕是也來不及。不如皇兄今年就留在江南郡過年”

    司伯言思索了下,算起日子也確實快到過年了:“日子過得倒是快,先前還沒注意。這還是頭年在外面。”

    “可不是。”懷王跟着附和,“陛下留此,也算是與民同樂。宮中那邊交給大長公主和賢妃,朝中還有馮相,也出不了什麼岔子。”

    每年到了年底最是事情繁多的時候,還有不少的祭典朝會,這般一耽誤,全都趕不上了。可當真是無法,也只能這樣了。

    “嗯,那今年便留在江南郡罷。屆時你帶着王妃過來,一同喫個團圓飯。”

    “嗯。”懷王笑應,順口便道,“陛下可要臣弟將如霜帶着一起”

    猝不及防的提問,司伯言愣了下。心思婉轉,又有些心情複雜。

    “她還在江南郡城”

    “在呢。”懷王道,“都尉府被抄之前她就走了,此時應當是進了某個花樓裏窩着。”

    司伯言皺眉:“此後你不必再找她做眼線,讓她遠離花樓罷,終究不是個好地方。她年紀也不小了,自己找個歸宿去罷。”

    “她那樣花錢大手大腳的,誰供養的起後面再說罷。”懷王半調侃道,“那今年,可是要帶上她”

    司伯言輕飄飄道:“她若願意來,也非不可,你看着辦。只不過,她若是當場對着常樂再說些難聽之言,朕可不饒。”

    懷王似笑非笑道:“放心,臣弟也不饒。臣弟定會提前囑託。”

    “嗯。”司伯言仍舊是不放心,可念着如霜這麼多年的忠心辛勞,覺得這也是一種彌補的方式,“朕讓常樂去懷王府住上幾日,你讓人照顧好,莫要帶她去些不正經的地方。”

    “阿常要去我府上”

    懷王眼前一亮,完全沒將司伯言的最後一句話放在心裏,甚至連耳朵都沒進。

    他今日來就是想找個理由,帶常樂下去。先前說過要帶她逛逛這江南郡,得找個機會實現。司伯言把江南郡管理的權限收回,他又是個無權無事的閒散親王,這時候正是跟常樂玩樂的時候。

    司伯言見他高興的過了頭,和常樂如出一轍,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讓狼狽見了面,他們這架勢,好似不折騰點什麼事兒就不正常。

    一時頭疼,又得先忍着。

    “適才朕說的,你聽着了沒”

    “聽着了。”懷王忙應,又問,“那阿常何時去王府擇日不如撞日,我這都來了,不如我現在就帶她走罷。”

    司伯言面色微沉:“你這次來就是爲了接人的罷”

    “這,懷王妃念着阿常,讓臣弟來請阿常到府上住上幾日,可巧,皇兄也有這樣的安排。”懷王笑着解釋。

    大雪紛落,山間枯樹上落了一層的積雪,一輛馬車轆轆從盤山大路上下行,馬車四角的鈴鐺跟着作響。

    石樹跟着馬伕坐在外面駕馬,渾身被吹的冷冰冰的,心裏卻是熱乎乎的。

    他終於又重獲自由了

    車內,常樂披着厚厚的斗篷,抱着個暖爐,滿是歡喜地看着坐在隔壁上座的懷王。

    懷王今日依舊是一身紅,紅色的斗篷,紅色的襖衫,只有領口袖口的地方用了白色的皮毛。整個人被襯的,比觀山上開的紅梅還要豔麗好看。

    “懷王,陛下真的要留下來過年”

    “嗯,剛說的。”懷王興致勃勃道,“聽說這江南郡過年也極是熱鬧,比都城差不了多少,正好你瞧個新鮮。今年咱們還能一塊兒喫個團年飯。”

    常樂美滋滋了下,又覺得這話不靠譜:“你應該是要和陛下一塊兒喫團年飯罷哪裏能跟我一起”

    “皇兄怎麼可能落下你”懷王調侃道,“難得這次在宮外,沒有諸多規矩,怎麼可能不叫上你”

    常樂卻不以爲然,也沒說話,只是有些別樣的心酸。

    第一次過年沒有和十里一塊兒,突然間有些不習慣,有了種背井離鄉的惆悵。雖然她一直沒有個固定的居所,但深以爲有十里無澤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

    懷王察覺她的異樣,還以爲她是因着司伯言,便問:“怎麼,你不想跟陛下一塊兒過”

    “我想十里和無澤了。”常樂撇了下嘴角解釋,免得懷王誤會又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他們兩個啊。”懷王笑了笑,道,“那你直接讓他們來江南不就成了等他們趕來,正好是過年前後。”

    常樂搖頭:“算了,怪折騰的。對了,我們這幾天是要去哪兒”

    “本王先前去過些地方,覺得還不錯,都可以帶你去逛逛。”懷王往後一靠,轉着扇子悠然道,“本來還想帶你去這邊的樓館裏轉轉,可皇兄有囑託,不能不從。”

    啪嘰。

    常樂的夢又碎裂了一次,她還以爲懷王這個不怕天不怕地的,肯定有法子帶她去這些地方。沒想到,還是屈服在司伯言的淫威之下。

    不由得,重重嘆了一口氣,表示自己的遺憾。

    懷王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像是忽略了她的暗示,手裏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轉悠着。

    馬車花了半個多時辰纔到懷王府。

    外面的雪下的正大。

    常樂下了馬車,便有人撐着油紙傘給她遮擋落雪,懷王那邊也是。跟着懷王進府,就看見了易河盛。

    她說她怎麼也沒怎麼見過易河盛,原來這人是在懷王府呆着。他現在已經無聊閒散到,不用跟着司伯言了嗎

    他此時的狀態瞧着恍恍惚惚的,有些漫無目的地在府中瞎轉悠。見着懷王和她,這纔回過神,趕緊上前行禮。

    “見過懷王。”

    懷王眯眼戲謔道:“你還在府上呢本王還當你出去了。”

    易河盛愣了下,老實回話:“出去過了,剛剛回來。”

    他去了趟河邊,結果發現河邊冷的很,腦子想沒想清楚事情不知道,只明白了他大冬天的站在河邊吹風就是有病,然後趕緊回來了。

    回來又覺得渾身不得勁兒,就好像身上被一團團的線纏繞,掙也掙不開,不管卻又煩着他,也沒個刀讓他一刀給斷了,當真是要將人給逼瘋。

    “易將軍這是跟人生氣”常樂好奇詢問。

    跟在他們身後的石樹笑嘻嘻地揶揄:“易將軍怕不是生氣,應該是高興到煩惱,眼看着就要成親了,得了那麼好的一個媳婦兒。”

    這話正好就戳在易河盛心口上,好像身上的一團亂麻驟然增多縮緊,將他憋的喘不過氣了,硬是要掙脫開了纔行。因着使勁兒,臉皮子都漲得通紅。

    常樂見狀,瞧了懷王一眼:“我怎麼覺得易將軍就是在生氣呢”

    “他是在生氣。”懷王肯定點頭,“他在生自己的氣,自己太蠢了。”

    常樂一知半解,卻也注意到了易河盛手中的回月劍,上面繫着劍穗。他們之前隨駕來城的路上,她就注意到了,當時問過,易河盛說是馮靈娥送的。此時,就更加不明白易河盛煩躁氣惱的點在哪裏。

    “你該不會真因爲成親的事兒煩罷你們不是兩情相悅嗎又有陛下賜婚,還算是門當戶對,金童玉女也沒人反對,你有什麼不高興的”

    她最近聽說了司伯言賜婚的兩樁婚事,不甚羨慕易河盛和馮之韻,特別是易河盛,這麼輕鬆就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好像天底下能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也不是很少,偏偏她就是不行的那一個。

    易河盛卻是突然炸毛,驚愕道:“你怎麼也說我和她兩情相悅”

    常樂不明所以地指着他的劍穗:“你把人家送的定情信物帶着,片刻不離身,不是兩情相悅是什麼”

    易河盛啞言,瞅了瞅劍穗,又看了看懷王,想起他念起的那句詩,整個人腦子又轟炸開,深覺有必要再去一趟河邊,腦子壞了也比現在這麼煩好。

    “懷王,末將還有事,便先走一步了。”

    說罷,他便又匆匆離開。

    常樂看的莫名其妙,甚是好奇地看了看懷王和石樹,他們倆的表情倒是像看透了一切。

    “易河盛這是不喜歡馮家小姐那他是有病嗎,收了人家的定情信物”

    石樹好笑道:“他怕是壓根兒都不知道,那是人家送的定情信物。”

    “知不知道這個不要緊,他現在就是害怕成親罷了。”

    懷王深有體會地笑着,堅信易河盛也是有着馮靈娥的,要不然他早上說過,易河盛就應該氣惱地把劍穗扔了,哪裏用得着等這時候再被常樂提醒一遍

    常樂瞭然:“那就是有了婚前焦慮症,很多人都這樣,成了親就好了。對了,他什麼時候成親”

    “皇兄說是擇日成婚,日子還是要鎮國公府上和馮家商量了議定,定然是要儘快。皇兄的旨意已經傳去都城了,鎮國公應該已經怕人送來聘禮了,年前能到。大概年後就要接人去都城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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