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是扔出長樂殿還是懷王府”
懷王隨意道:“如果可以,扔出江南郡都行。”
如霜眸光一凌,用着巧勁兒從擒住她的侍女手中掙脫開,哭哭啼啼地跑到易昭面前。
伸手就要抓她的胳膊,未想到易昭腳下往後撤了一步躲過,還不急不緩地走到懷王的另一側,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裏。
懷王看到這樣的場面很是愉悅,甚至想當場表揚一下易昭,誇她一兩句。但爲了給自己這個可憐的妹妹一點兒面子,便忍住了。
如霜怎麼說也是他們司家的人,有着血緣親情在的,總不能鬧得太丟臉。
但給錢這事兒沒商量。
以前是讓她辦事,付些銀兩也是應當,被坑就被坑了。如今她已經自由了,他可不能再好心供養着。
這麼個敗家的妹妹,他可是供養不起。凡是開了頭就會守不住,更何況如霜還是個慣於得寸進尺的。
所以,這個錢說什麼也不會給。
如霜見他們夫妻二人同心,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便收住了哭鬧,冷哼一聲威脅懷王道:“你若是不給,那我只好去找常樂要了。”
懷王不爲所動,似笑非笑道:“你可以去試試,看能不能近的了她的身。”
出了昨晚的事兒,現在司伯言肯定是讓人守着常樂,嚴防如霜再接近常樂。
如霜擰眉,沉默了好半晌,才哭唧唧道:“既然如此,我只好賣身去了,你們這些男人果真都是無情狠心的”
如霜痛罵,轉身就憤恨離去。懷王眸光微轉,轉了轉扇子不爲所動。
她要真過不下去,司伯言定是會出手的,他不操這份兒心。扭頭笑吟吟地看向易昭,後者敷衍一笑,進了房間。
懷王無奈一嘆,大步跟着進房,笑吟吟道:“你莫聽她胡說八道,我與她之間當真是清白的。”
這句話,易昭是真的不信。
先前在十三郡,她可是偷看到了如霜潛入懷王府,和他密會,那時兩人還是你儂我儂的,親暱的很。
她這麼久以來不去提那些,只當懷王當初是年少輕狂,惹了那麼些風流債。只要他對自己上心,也就不再計較過去。
話說回來,就算他對自己不上心,在王府眷養一二十個女子,她也是沒辦法的。誰讓她嫁的就是個向來風流的人物呢
懷王見她默不作聲地坐着,明顯是在生悶氣,當真是能體會到司伯言痛恨如霜的點在何處了。要知道,常樂可是比易昭還不好哄的。
“我和她真的沒有關係,我最多拿她當個妹妹,以往與她有交集,也是有事委託她去辦。她今日在你面前演一出,全然是想從爲夫這兒訛些錢財。”
易昭有一半兒都不怎麼聽的進去,只感覺心裏有些煩悶,面色無波道:“懷王不必解釋,妾都明白。從開始也說過了,妾不會隨意喫醋。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罷了。”
“身子不舒服哪裏”明知是藉口,懷王還是就坡下,順勢將她摟在了懷裏,摸了摸她的肚子,“胃痛還是心痛,還是哪裏”
易昭扒拉掉他的手,霍然起身,慌張道:“天色不早了,也不知道晚飯準備的如何,我去看看。”
“這種事讓白藕去罷。”懷王又重新將她拉回懷裏,像是撒潑一樣,“你身子不舒服,還是好好休息。我這就讓人叫個大夫來嗯”
易昭想要遠離他的親暱,道:“不了,我只是頭有些不舒服,想來是坐久了。我去睡一會兒就行。”
“好,那就睡一會兒。”
懷王說着便站了起來,將她打橫抱起,往內室走去。
易昭敏感地臉色發紅,窘迫道:“我自己走就可以”
話落,她已經被放置牀上。懷王臉上一笑,也跟着躺了下來。
易昭擰眉,有種不好的預感,在他摟住自己的那刻揚手打了過去,卻是被他正正好擒住,偏頭就對上他那雙瀲灩的桃花目,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不是要休息,這是做什麼”懷王將她的手握住放在他們二人之間,將她摟的緊了些,低聲道,“我陪你休息會兒。”
易昭愣了下,見他真的只是陪自己躺一會兒,沒有別的意思,一時又因爲自己的多想的窘迫。
心虛地卸掉防備,凝望了會兒他那張好看的臉,有些懊惱地往他懷裏靠了靠,彷彿這樣纔能有安全感。
不知怎麼了,今日情緒有些反常。她本是應該相信懷王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還是會因爲如霜氣惱不已。
難不成是因爲得到的多了,所以就有了控制慾
晚飯時辰到了的時候,易河盛和任昀兩人站在廳堂外面面相覷。這都等了小半個時辰,都不見懷王和司伯言過來,分明他們已經派人去叫過了。
在兩人懷疑是不是傳話的人沒傳到時,他們見着四個人走過來,更是面面相覷。
只見懷王拉着易昭,司伯言拉着常樂,雙雙笑吟吟地走過來,四個人還有說有笑的,其樂融融的一幅畫面。
易河盛和任昀兩人見着應該是高興的,可不知爲什麼有些牙酸,就像是吃了路邊的野葡萄。
任昀尤其悲涼。起碼身邊的易河盛也有了成親對象,整天跟馮家小姐你來我往的,也很是讓人豔羨,只有他一個,到現在還是孤零零的。
或許,他應該也趕緊找個媳婦兒成親,要不然遲早得被酸死。
常樂走到門口,甚是驚訝的叫了一聲:“易將軍你回來了這麼些日子沒見,我還以爲你被陛下調離了。”
易河盛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聽常樂說話還是覺得很生氣,冷言冷語道:“常典客這是想多了。”
“他最近處理私事去了,朕放他離開了一陣。”司伯言補充解釋,拉着常樂進了廳堂。
常樂好奇道:“處理什麼私事和馮家小姐的”
“嗯。”
易河盛在後面聽着他們這麼不顧及的討論自己,一時心情複雜,誰知易昭這時候還要插上一句。
“聽說馮家小姐爲了你跳河了這是怎麼回事”
“跳河”常樂這個消息不靈通的適時地發出驚訝,“你怎麼把人家逼着跳河了”
易河盛忽略常樂,回答易昭道:“王妃還真是消息靈通,只不過是個誤會罷了,不必在意。”
能欺負易河盛的場合,懷王自然也不會落下。欺負自己的大舅子,就是他的樂趣之一。
“怎麼不在意這大冬天的落了河,若是得了重病,成親的日子不就得推遲了”
常樂接收到懷王的暗示,很是默契地打配合,長長地“哦”了一聲,驚訝道:“原來你是不想娶馮靈娥,故意的什麼誤會能讓她掉進河裏該不會是你故意推的吧”
懷王甚是讚賞地看了常樂一眼,很是滿意她這配合的反應速度。常樂也絲毫不謙虛地挑了些眉頭。
可巧,欺負易河盛這個愣頭青,也是她的人生一大樂趣。誰讓這人向來看不慣自己
這倆人一唱一和的,弄的易河盛面紅耳赤,急得不得了,趕忙跟司伯言打保證。
“陛下,末將絕無此心。”
司伯言悠悠道:“你要是真不願意,朕也可給你換門婚事,如何”
“陛下一言九鼎,已經下過的旨意哪裏還有收回的道理”易河盛忠心耿耿道,“末將是心甘情願地受了這門婚事,還請陛下明鑑。”
末了,還看了易昭一眼,想讓她幫自己說說話,可對方只是端然坐着,瞧着他笑的意味不明,甚至有些憐憫。
別說易昭了,任昀都對易河盛憐憫的不得了。同時被懷王和常樂針對,真是要多慘有多慘。
陛下這話明顯是在開玩笑,可作爲臣子不能陛下的話當做玩笑來聽,只能誠惶誠恐。唉,可憐了易河盛。
司伯言也是點到爲止,不再逗他:“你滿意就好,你也坐下一起喫飯罷。”
易河盛鬆了一口氣,感激地坐在了常樂的身側,甚是怨惱地瞪了常樂一眼,對方卻是笑呵呵的彷彿沒見着。
聞言,易昭看了眼伺候佈菜的侍女,她們這才上前半步,默不作聲地開始佈菜。
常樂向來喜歡在餐桌上喫飯,難得有一頓飯是這麼一大家人坐在一起,別有一種溫馨之感,更是忍不住多說兩句。首先,就又拿易河盛開腔。
“易將軍,馮靈娥掉進水裏沒事兒罷”
易河盛聽出她就是閒的關心,態度也溫和了些:“嗯,昨晚上燒了一夜,今日已經退燒了。”
“那你得多去陪陪。”常樂很是認真地教導,“一般這個時候,是女生最脆弱敏感的時候,你去陪着,她定然是高興的。”
易河盛掃了眼在場的其他人,總覺得和常樂搭腔有些突兀,提醒道:“食不言寢不語。”
“飯桌是增進交流的好地方。”常樂不以爲然地反駁,又換了個人聊天,“司伯陛下,你什麼時候回觀山”
好險,差點大庭廣衆叫了全名。
其他人也聽的明白,只是小心地看向司伯言,見他雲淡風輕地不計較,又神情怪異地收回目光。
司伯言給她夾了一塊魚肉,道:“一會兒便回去了,你跟朕一起回去,還是多逗留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