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第二十次自我念叨,望着面前的畫布,心情複雜地調着顏料。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將沾有顏料的畫筆往白布上一抹。
抹出一道難看的痕跡。
疑惑低頭,發現調色盤上紅的黑的藍的白的各種顏料被她無意之間攪成了一團,成了一團黑不拉幾的東西。
真是和她的心情一樣糟糕。
隨手往旁邊一扔,根本沒有繼續作畫的心情。
“事情都沒解決,哪有心情窩在屋子裏畫畫啊對了,還有件事忘記給司伯言說了”
常樂一拍大腿,猛然想起來。
她忘記讓司伯言派人去天甲畫坊保護十里他們了,司伯言說完就走了,急匆匆的跟趕着投胎一樣。
但現在看來,光是保護也不行。
“喜鵲”
喜鵲應聲從外面進來,掃了眼屋中的情況,很快就被她調色盤上的一團糟吸引。
看來常典客還是沒有放寬心。
“常典客有什麼吩咐的”
“你去過天甲畫坊了沒”常樂迫不及待地詢問,見她搖頭又道,“你現在就讓人,不你親自去趟天甲畫坊,你就跟十里說,讓他們現在就下江南,立刻動身。”
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及時離開。
而且江南郡還有懷王,到時候她給懷王寫一封信,請他多加關照定然是沒有問題了的。
喜鵲見她着急的很,欲言又止,結果被催促着立馬動身出去。
臨了,還不忘叮囑侍衛將三華苑守好,誰都不讓進。
三華苑外,昌立方見着司伯言和喜鵲先後離開,這纔出現。
不曾想被侍衛攔在了門外。
“何人”
“昌立方,來尋常典客。”昌立方配合走流程。
今早他來的時候,侍衛還不是這一波,不認識他也正常。
麻煩的就是,侍衛根本不給他進去的機會。
“不得靠近三華苑,趕快離開”
昌立方解釋,“我是來尋常典客的,有重要的事情告知。”
侍衛冷麪無情,“常典客身體抱恙,不受任何人的探訪,你還是等常典客恢復之後罷。”
“我真的有很要緊的事情。”
無論昌立方如何磨嘴皮都不成,最後只能黯然離開。
剛剛應該趁着喜鵲在就過來找常樂的,起碼喜鵲對他還有個臉熟。
喜鵲聽着常樂的話,換了套尋常的丫鬟衣裳,出了宮便直奔天甲畫坊。
天甲畫坊的門口打開,幾個人正在試門板的開合。
塗着新漆的門板一看就是剛換上的。
畫坊裏也是正在重整的模樣,幾個人手裏拿着殘破的畫卷或是文房四寶之類的,徑直往廢物籃子裏一扔,嘴裏還忍不住感慨。
“這些東西得值多少錢啊”
“聽說這洋人的畫都是不賣的,就那位馮之韻馮公子,見天兒的來這兒想要買上一幅都不成,結果全被人給撕了個乾淨。”
“誰說不是,真是可惜可惜啊”
“幸好,那羣人還沒上樓,這樓上的畫可貴了,隨便一幅毀了咱們這樣的人拿命抵都不夠的。”
“”
這事兒要是回去跟常典客說了,她不得肉疼的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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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心情複雜地便要進店門,卻是突然冒出個少年將她給攔下。
少年比自己高上半個腦袋,精神抖擻的,面容帶着些許少年之氣卻盡是俊朗之氣。
這人她認識,是天甲畫坊的小耗子,之前來找十里的時候見過幾回。
小耗子顯然沒有認出來。
只覺面前的女子模樣討喜,長得就是溫婉大方的,若不是穿着丫鬟的衣裳還以爲是哪家的大家閨秀的。
也就看在她的外貌上,轉了本要嚴厲驅趕的心思,善意提醒。
“今日畫坊打烊了,這位姑娘還是下次再來罷。”
聲音也是少年的清朗之聲。
喜鵲含笑,“小耗子是吧我是在三華苑伺候常典客的喜鵲,是受常典客之命來尋十里姑娘的。”
“阿常姐”
小耗子嚴肅的面容瞬間一變,再看面前的姑娘已是笑盈盈的。
“喜鵲”這個名字他是聽過的,因爲一直都是她把常樂要賣的畫冊送來。只不過她每次來去匆匆,自己沒機會正面認識。
“原來姑娘就是喜鵲,十里姐在後院呢,你跟我來。”
喜鵲頷首,邁着小碎步跟着他往後院去。
小耗子餘光一打量,竟是覺得這宮裏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就連宮女都是這般有禮有度。
如此一想,小蜻蜓他日應當也是這般模樣罷。
後院中,十里正和馮靈娥相對而坐,兩人還在嘮嗑。
十里見着喜鵲,不等小耗子說明情況,自己已然先一步蹦躂起來,幾下子趕到喜鵲面前,激動地就抓住她的手。
“喜鵲你來了是不是阿常讓你來的”
“是。”
喜鵲頷首,瞧見十里後面靠近的馮靈娥,大概猜到她的身份行了一禮。
“喜鵲見過易夫人。”
馮靈娥還有些好奇,“你認識我”
“從未見過面,卻是能從易夫人的身形氣質上辨出。”喜鵲含笑回覆。
也就是她來時便聽說,易夫人帶着易家的侍衛將天甲畫坊給護住了,這才能猜到。
旁邊的小耗子已經看呆了,忍不住喃喃。
“這宮裏的人就是厲害,光看個樣子就知道是誰。”
十里不容他們多加寒暄,立馬直奔正題。
“阿常在宮裏怎麼樣,有沒有出事”
“十里姑娘請放心。”喜鵲安撫着,“常典客一切都好,只是身體微恙,近些日子不便出門,怕是要在三華苑裏休養一陣子了。”
聽聞“微恙”兩個字,十里也未細想,甚至以爲是常樂被氣到動了胎氣,迫不及待地追問。
“她怎麼不舒服了有沒有看太醫啊”
“太醫已經看過了,沒什麼大礙,只需要靜養便可。”
眼看着十里還要在這件事上繼續追問下去,已經明白事情的馮靈娥將她攔下。
這哪裏是微恙,只不過是個藉口躲起來罷了。
“那常典客請喜鵲姑娘來此,所爲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