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了很久,期間,有祕書給她送來了下午茶,就放在長椅上。
放下後,祕書立即離開。
傍晚六點,慕少言合上文件,看了一眼腕錶,六點了,她還沒回來。
就這麼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起身,繞過辦公桌往外走。
陳祕書告訴他,稚寧還在空中花園的長椅上坐着,坐了一下午,不喫不喝,給她送去的下午茶,她一點也沒碰。
慕少言聽完後,臉色倏然陰沉。
遠遠的,看到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長椅上,從慕少言的視角看去,她幾乎與天際融爲一體。
大步流星地來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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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寧反應遲鈍地擡起頭,這才驚覺被人擋住了視線,眉頭不悅的皺了皺,看到來人是他,又舒展。
四目相對。
相顧無言。
慕少言俯身,攥住她的手,拉着她站起來,稚寧被迫站起來後,又被他拉着走。
期間,他一語不發。
她踉踉蹌蹌跟在他身後,只能從側臉依稀看到他陰沉的臉色,和緊繃的下頜角。
生氣了吧?
稚寧心中輕嘆,覺得這樣又是何必。
放她走,豈不是兩全其美。
對彼此而言,都是一種解脫。
如今這樣的她,他也喜歡不起來吧?
她不想在長此以往下去的對峙中,把彼此的愛消磨得乾乾淨淨。
晚餐是在西餐廳喫的,陳祕書訂的餐廳,環境和菜品,都十分不錯。
慕少言切好羊排,拿起餐盤放到她面前,“你今天都沒怎麼喫東西,多喫一點。”
麻木的吃了幾口,她便放下叉子,“我去一趟洗手間。”
說罷,起身離開。
她走後,慕少言也放下刀叉,指腹按着眉心,目光怔忪望着她的餐盤,羊排沒動幾塊,她是對菜品不滿意,還是對他不滿意?
因爲他不肯分手,不肯讓她走,固執的把她留在身邊,所以她現在就連看着他都難以下嚥了?
現在這樣算什麼?
算他自己單方面的一廂情願麼?
站在洗手檯前,稚寧看着鏡子中的那張臉,蒼白,神色黯然,就像一隻即將脫水枯萎的花朵,了無生機。
她覺得自己這樣特別不識好歹,他對她的好,對她的愛,她都看在眼裏,都能感受得到。
可她受之有愧啊。
她何嘗願意這樣相互折磨,傷害他。
等她從洗手間回去,餐桌上,已經不見慕少言身影,警衛告訴她,“少爺有事,先離開了。他吩咐我們,等您用晚餐,送您回桃花源。”
看向對面,空蕩蕩的座位。
他的餐盤裏,食物幾乎也沒怎麼動過。
心裏五味雜陳,酸澀得難受,稚寧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情緒。
“我喫好了,走吧。”
一直到深夜,慕少言還沒回來。
後半夜,睡夢中被突兀響起的手機鈴聲驚醒。
稚寧睜開眼,下意識抓起手機,“喂?”
那端,沉默片刻。
喬小諾溫軟偏甜的聲音,才異常沉重的響起,“顏小姐,能麻煩你來一趟醫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