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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寧心中小小的抗議，卻不敢大聲說出來。
只能在自己心裏替他憤憤不平。
“嗯？”慕少言沒聽清，“你說什麼？”
稚寧腦袋垂得更低了，攪拌粥的動作加快，“沒說什麼。”
散熱得差不多了，她又朝着他坐近了一點，拿起勺子喂他喝粥。
一勺接一勺的，有模有樣，特別細心。
慕少言無言的望着她，她要是一直這樣，該多好。
“幹嘛這樣看我？”一擡眸，便撞進他眸底深處。
被他專注的神色，嚇到了，稚寧身子微微後撤，下一秒，又被他扣住手腕拽了回來。
“離那麼遠，怎麼喂？”
“我可以伸長手臂……”
“不累麼？”
稚寧搖頭，“不會累。”
“可我心疼。”
關心的話，就這般自然而然從他嘴裏說出來，稚寧鼻子酸酸的，有點想哭。
他都胃穿孔了，還有工夫來關心她，先關心關心他自己吧。
別再折騰自己的身體裏，健康纔是最重要的。
“哭什麼？”
聽到他戲謔的聲音，稚寧擡起臉，手指慌張在臉上擦了擦，摸到滿手的溼潤。
慕少言低嘆一聲，指腹輕輕拭去她的淚水，“你看，你一哭我就更心疼了。別哭了，不是故意惹哭你的。”
看不下去的喬小諾，輕咳一聲，“有些悶，我出去透透氣。”
慕少言揮手，巴不得她趕緊出去。
別在這當電燈泡了。
病房門關上，慕少言便迫不及待地把她身子攬進懷裏，輕輕摟着，稚寧掙扎了一下，從他懷裏退出來，吸了吸鼻子，“你先喝粥。”
稚寧從鼻子裏哼出一聲，算是答應。
慕少言這才乖乖喝粥。
喝了一碗粥，他靠着病牀，握住她的手不放，不讓她收拾餐具，也不讓她離開。
“醫生不許我出院，你留下來陪我。”
稚寧不是不想留下來，而是……
把手從他手中抽了回來，稚寧把餐具收拾好，撞進保溫食盒裏。
“我還有事，不能陪你。”
“什麼事比我還重要？”
稚寧低頭，“跟別人約好了，不能食言。”
“誰？”
她隨口撒了一個謊，“夏夏。”
他沒有說話，薄脣緊抿，伸手去拿手機，意識到他要幹什麼，稚寧撲過去，搶走他的手機，一臉警惕盯着他，“你想幹什麼？”
“手機還我。”
“你先說你想幹什麼！”手機自然是不能還給他的。
誰知道他要給誰打電話，是不是打給夏夏求證。
“這麼緊張，是害怕我戳破你的謊言？”
稚寧呼吸一窒，別他說中了。
兩人無聲對視着。
目光在空中迸射出火花。
慕少言率先閉眼，“你走吧，不用你陪。”
不想陪就算了，他不強求。
稚寧放下他的手機，咬着脣瓣，“對不起。”
“你好好休息。”稚甯越說聲音越低，“我先走了。”
直到她走出病房，慕少言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關上門的那一剎那，心突然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