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緊張，所以他說話的聲音都結結巴巴的。
喬芃芃打開了衣櫃，然後翻出了她放在衣櫃最下面的檢查結果，她將結果拿給尚宇看，尚宇拿着她的檢查結果看了很久，他的眉頭擰得很緊。
他是學醫的人，雖然他最敢興趣的關於人的心臟方面的病例，但是其它病例，他也能看明白。
當他看見檢查者是喬芃芃的時候，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她。
他問道：“怎麼可能？”
“我也不希望這是真的，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尚宇，醫生說我最多還有三年時間，你覺得我還能活多久？”
尚宇聽着喬芃芃說的話，他如鯁在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難怪她讓他不要將在這間房間裏發生的事情說出去，原來她早知道她得了病，她不想喬慧和薛志強知道這件事兒，所以她一直在隱瞞這件事兒。
從圖片上來看，喬芃芃腦中的瘤子已經比較大了，而且瘤子真處於大腦的顳葉區和枕葉區，枕葉區是視覺功能管理區，顳葉區是聽覺功能管理去，如果瘤子壓迫到這兩個區域，那麼她的視覺和聽覺會慢慢喪失。
“芃芃……”
醫生說她還能活三年，這話醫生沒有亂說，按照她現在的情況來看，很有可能她還沒有三年。
他吸了吸鼻子，然後繼續說道：“芃芃，我覺得這事兒太大，我們還是告訴薛市長和喬阿姨吧！”
“尚宇，你答應過我什麼？”
“我……”
如果喬芃芃以後真的有什麼事兒，他真的擔待不起。
可是他事先答應過她，如果不替她保密，他就成爲一個失信的人了。
喬芃芃很瞭解尚宇的爲人，所以她纔敢在尚宇答應她保密以後，就將這件事兒告訴尚宇。
她將此事告訴尚宇的目的，就是因爲在醫學方面，尚宇是專業的，她希望尚宇能幫她留意一下，看還有沒有治癒她可能性大的方法。
“尚宇，我這個病治癒的可能不大，如果被我爸媽知道了，他們以後的日子恐怕只能在悲傷中渡過了。薛婉婉有病，現在我也查出來有病，這事兒對他們的打擊太大了，我捨不得。”
尚宇非常能理解喬芃芃現在的處境，他在想，如果他是喬芃芃，或許他會選擇不說。
他說道：“芃芃，以後我會專攻腦瘤方面。”
“尚宇，以後就辛苦你了，心臟和腦瘤方面都要關注。”
“芃芃，我先出去了。”
“好。”
尚宇出去了，他走路的步伐非常沉重。
喬芃芃那麼年輕又那麼好的人，她竟然得了那種病。
這一天下午，尚宇去了圖書館，他去買了一大堆關於腦瘤的書籍，準備帶回去過年的時候看。
又過了幾天，天氣已經非常寒冷了，而離過年已經不足兩天。
帝都市的年味已經出來了，大街上的樹上掛着大紅的燈籠，家家戶戶門前掛着對聯和福字，薛家當然也不例外。
薛志強說，他們今年會去爺爺家喫年夜飯。
薛方正對這次的年夜飯很重視，他早就在開始安排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要煮什麼菜，並且他還打算親自露兩手燒幾個菜。
二十九的晚上，薛方正給喬芃芃打了一個電話，他神祕兮兮地說道：“芃芃，你喜歡喫什麼，你小聲告訴爺爺，爺爺給你做。”
就算隔着手機，喬芃芃也能聽出薛方正是真的開心，都說越老越小，薛方正以前是個威震一方的人，不過老
“爺爺，我不挑食，你做的我都喜歡。”
“哈哈，芃芃真是會說話。不過爺爺告訴你啊！爺爺可不會做飯，是最近幾天纔在學習。”
“咳咳……爺爺，其實我覺得你的年紀大了，這些事情不如交給保姆去做。”
“這怎麼行，年夜飯，我不管怎麼也得露一手。”
薛方正和喬芃芃說了十幾分鍾，兩個人聊得不亦樂乎。
薛方正年輕的時候，他也是個惜字如金的人，他也沒想到，老年的他，話竟然變得這麼多。
當他們兩個人掛斷了電話以後，喬芃芃的電話又響了。
這一次，是一個陌生號碼打過來的。
喬芃芃接聽了電話，但是電話那邊除了風聲，便沒有什麼聲音了。
今天在下雪，而且風也不小。
她已經猜到了是誰打過來的電話了，她的眼睛瞬間就溼潤了，但是她還是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她問道：“喂！誰呢？”
電話那頭還是沒有聲音。
她又說道：“再不說話，我就掛電話了啊！”
“喂！喂！打錯了嗎？”
她自言自語地說着這些話，說完以後，她就掛斷了電話。
她坐在自己房間的地方，然後抱住腿嗚嗚哭了起來。
她再不掛斷電話，她的聲音就會出賣她了，因爲她快要忍不住了。
沒過一會兒，喬慧來敲她的門。
她還得擦乾了眼淚，裝作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的模樣。
她問道：“媽，什麼事兒？”
“芃芃，出來喫飯了。”
“好。”
儘管她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情喫飯，但是她爲了不讓喬慧和薛志強擔心，她還是要下樓去喫飯，而且她還不能讓他們看出任何端倪來。
喬慧道：“那你收拾一下趕緊下來，我去將鯽魚湯端出來。”
喬芃芃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的眼前一陣恍惚，她定了定神，朝着門口走去，她看見門把手以後，就伸手去抓門把手，可是門把手卻在她面前出現了重影。
她閉上眼睛，然後靠在牆邊休息了好久。
她在迷迷糊糊中，又聽到了一些零碎的聲音，但是那些聲音並不強烈。
幾秒鐘以後，她的房門被撞開了。
她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以前她的視力很好，但是現在她就如同一個高度近視的人，雖然在近距離的情況下，她能分辨出他們誰是誰，但是按照她現在這個視力，十米以外，她應該就人畜不分了。
想不到這一切來得這麼快，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兒。
喬慧已經被嚇哭了，她的聲音哽咽道：“芃芃，你剛纔在做什麼？”
她知道喬慧說話的聲音已經很大了，可是在她聽來，她說話的聲音很小。
不過她卻能從她偶爾聽到的一兩個字以及喬慧的口型，再結合此時的情景，猜出喬慧說了什麼。
她說道：“媽，我剛纔太累了，你走了以後，我就又睡着了。”
喬慧輕輕拍了一下喬芃芃的肩膀，她說道：“芃芃，你可嚇死媽媽了，你說你這個孩子怎麼睡覺睡得這麼死，媽媽在門口叫了你很久，你都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