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從廚房外面拍的，角度卻抓得特別好。
她繫着淺杏色的圍裙站在竈臺前盛湯，眉眼之間都染上了暖意，完全就是一個居家小妻子的柔順模樣。
“若不是你，我們今晚何必來這裏喫飯？去我的公寓，我和她就必定會過得更加愉快。”封清彥聲音裏充滿遺憾。
慕廷宵心口中槍，一臉悲慘地站起來，踉蹌着奪門而出。
作爲成年男人，他當然知道所謂的愉快指的是什麼。
沒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不可控制的事……
門開了又關，裏面就只剩下封清彥一個人了，他覺得空氣忽然都清新了很多。
夏小檸端着菜走出來，“慕廷宵呢？”
“走了，”封清彥神色自若地把桌面上的手機收回去，“接了個電話，聽聲音是個女人打給他的，接完就走了。”
“哦，那可能是他女朋友吧。”夏小檸自顧自地猜測。
封清彥不承認也不否認，“你以後跟其他男人交往的時候，要注意分寸和界限。”
“我很注意啊！”夏小檸一臉莫名，不注意的是你吧！動不動就來個肢體接觸！
“是麼？”封清彥搖頭，“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再做飯什麼的給別人喫就不合適了吧？”
“……”
這話說得，竟讓人無法反駁，“那我之前也不知道啊……他又沒告訴我……”
“這樣吧，”封清彥大發慈悲似地看着她，“以後你見任何不是親戚的男人之前，都要告訴我一聲。”
“爲什麼？”
“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下對方有沒有女朋友或者親密伴侶啊！免得你又造成什麼誤會，對你的聲譽有損。那多不好。”他高高在上地看着她，“以我在帝都的人脈，打聽這點事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話好像有哪裏不對啊……最近和她接觸最多的人不就是他自己嗎？夏小檸脫口而出，“那你呢？有親密伴侶了嗎？”
問完之後，周遭忽然就安靜了。
她莫名有些緊張，莫名又後悔，又莫名地不想聽到他的答案，但又有個聲音在心裏呼喚着他的答案……
這是什麼心情？夏小檸抓緊了碗口邊緣，有點不知所措地乾笑了兩聲，“我隨便瞎問問的，不是窺探你的隱私。你不說也可以的。”
“有了。”他卻忽然說。
夏小檸腦子裏已經自動彈出三個字——
白柔嘉。
剛剛還浮浮沉沉的心忽然一下就被摁進了谷底，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她有點倉皇地站起來，“那個我，我廚房裏還有湯，我去端出來！”
說完就匆匆轉身，跑了進去。
封清彥坐在位置上看着她驚慌失措跑開，以爲她是在害羞，便沒有追上去。
他也摸了摸自己的發燙的耳根，心想，傻姑娘，爲什麼不繼續追問呢？
再問下去，我就又想要吻你了……
……
廚房裏。
夏小檸靠在咕嚕咕嚕冒着氣泡的竈臺鍋邊，手毫無意識地緊緊抓着湯勺，努力地深呼吸，再深呼吸。
心裏，像是被潮潤的海草給纏住了一樣，無力，窒悶，發緊……
過了一會兒，終於把這份感覺給壓下去了，她才關火，盛湯，若無其事地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