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我已經知道，我不是夏家的女兒了。”
“……”
一時間，他沒有說話。
山風微涼，在兩個人之間默默地穿過，彷彿是一場無聲的角逐。
過了很久，褚紹峯才盯着她已經泛紅地眼圈，咬了咬牙，“行，我帶你去看！但你也得答應我，夏叔叔和顧阿姨都是好人，你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可以傷害他們！”
……
日頭漸高。
到了山頂後，兩個人的影子在地上只剩下了一個小圓點。
褚紹峯帶着她過了山頂的抄手遊廊，再往上爬了一小段坡，又過了一片樹林子，走到一個溪邊的空地上才停下來，“喏，你自己看吧。”
夏小檸順着他的手指方向看過去，赫然地，竟是看到了一方已經有些斑駁地墓碑！
她一驚，“這是誰的？”
“你看了就知道。”
她慢慢地繞過去，不知爲何，腿有些發軟。
等到繞到墓碑正面才終於看清楚了上面的內容——
愛女夏小寧之墓！
立碑人：夏志勇，顧林英，夏屹坤。
全身倏然地涼透，夏小檸死死地盯着那墓碑上的名字，連手心都開始發緊，“夏、夏小寧……”
“嗯。她纔是夏家真正的女兒。”褚紹峯把自己的手機打開，找到一張十幾歲時候的照片，“這是我，小寧，屹坤，還有紹敏的合照。”
都是青蔥少年，即便那時候的照相技術不怎麼先進，卻依舊把他們照得很好看。
夏小檸盯着他的手機屏幕，連眨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褚紹峯趕緊一把扶着她的肩頭，“夏小檸！喘口氣，快！”
“……”
夏小檸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這才感到胸口一陣炸裂的悶痛，她嘴巴一張，重重吐出了一口氣。
可心口的痛，卻並沒有因此緩解……
“那我……我是誰……”
“我們也不知道你是誰。夏家也不知道……”褚紹峯只能說出自己已知的那些，“五年前，這裏大地震，很多人家破人亡。當時夏叔叔和顧阿姨因爲去了外地所以逃過一劫，但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家已經塌了，他們徒手刨了兩天兩夜，只挖到了……小寧冰涼的身體……”
說到這裏，褚紹峯也明顯地一頓，聲音裏帶出了哽咽。
繼而，他也沉默了好幾秒，然後才繼續道，“那麼漂亮可愛的女孩子，從小攢着自己的壓歲錢，只給爸媽和哥哥買禮物的她，被地震弄得支離破碎，連個……全乎的身體都沒留下……那場景是在太慘太慘了，顧阿姨一下沒經受住，整個人崩潰了……”
“後來，屹坤他們部隊來了，其他救援的隊伍，經過很艱難的跋涉，有的甚至還是坐飛機空降下來的。人漸漸地多了起來，救援的速度也加快了很多，但那幾日，還是能看到顧阿姨失魂落魄的走在廢墟之上，淋着雨，日日夜夜地要找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