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紹峯和童紹敏也沒想到會是這樣，趕緊跟了出去。
等他們三個人跑到了大門外面，街上卻已經空空蕩蕩的了，哪裏還有夏小檸的影子？
“她可能會去哪兒？”封清彥一轉身，單手死死扣住褚紹峯地臂膀，“事到如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還不說麼？”
“……”褚紹峯一陣喫痛，卻沒有掙脫，目光穿過對面的屋頂，看向青蒼山，“應該是去了對面。發生的事只要她不說，我就永遠都不會說。我想還是你自己親自去問她吧。”
封清彥鬆手甩開了他，“誰都不許跟過來！”
他獨自一人，大步大步地朝對面的山上那邊跑了過去。
……
更深露重。
山裏早已起了厚厚的濃霧，伸手不見五指。
封清彥沿着上山的石階一步一步地找，卻又怕嚇到她，甚至不敢大聲地叫出她的名字。
找了不知道多久，終於，在山腰的涼亭裏找到了她。
夏小檸坐在欄杆上，面朝外面的陡峭山坡，被封吹散的長髮在夜空下不斷地翻飛，青布長裙的裙也被吹得飛了起來，露出她光潔雪白地小腿……
她一動也不動，就這麼仰着頭看着頭頂黑色的天空和那濃到化不開地霧，好像隨時都會被夜風吹走，幻化成山裏地一抹空氣般……
封清彥站在她身後兩米遠地地方，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就這麼看着她的纖纖背影，唯恐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會驚着了她。
過了許久許久，才聽到她輕輕開了口，“要一起坐嗎？”
原來，她一直都知道，是他在她身後。
“……好。”他輕而又輕地應了，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她的身邊。
結實而溫熱的手臂從自己腰上橫跨過去地那一瞬間，夏小檸忽而對他回頭，又輕輕地一笑，“放心，我不會想不開跳下去。我只是……想坐在這高一點的地方，讓自己更加清楚的思考一些事罷了。”
明明是笑着的，明明她的聲音裏不帶半絲的哭意，可封清彥的心，還是被那張不知何時已經佈滿了淚痕的小臉狠狠撕扯了一下，如同被虎爪撓過那般，痛到無藥可解……
是誰說他堅不可摧的？
明明她的眼淚那麼柔軟，卻能不費吹飛之力地在他心中摧城拔寨……
他用手指輕輕地撫上她的臉，一點一點地抹去淚痕，心裏卻如同被這些眼淚撒了鹽似的，澀然蟄疼，“眼淚能替你好好說話嗎？先把它們收起來，乖乖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聽起來輕描淡寫地幾句話，卻又將她地眼淚逼到了眼眶。
黑暗裏，一切都被霧色掩埋，唯有他的眼眸亮若星辰。
“告訴你，你能幫我做什麼呢？”她盯着他的眼睛，聽到自己輕輕地，無奈地在問。
“我準你跟在我身後，稱王稱霸也好，閒散度日也罷，但從此在這世界上，你不用再懼怕任何的人，和事。”他輕輕地捧住她的臉，粗糲的指腹摩挲在她的腮邊，“但我是有條件的。你知道，所有你想要的，都必須付出代價去交換，對嗎？”
“所以，你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麼呢？”她喃喃地問，如墜夢境。
“答應我，以後你的眼淚，只准讓我一個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