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話,放在封清彥的眼裏,不會起任何作用,相反,這麼多年來,他等這天已經很久很久了。
他站起,陡然落下一句斬釘截鐵的命令:“既然人還在紐約,那就給我找,找到爲止。”
祁司耀一愣,看見封清彥篤定的神色倒一句話沒說,只得無奈的搖搖頭……
明明緣分已盡了,又是何必呢?
執念,真是個害人不淺的東西。
……
夏小檸回到公寓,將身上那身保潔員的衣服直接扔進了垃圾桶,直接進了浴室。
熱水閥變冷水閥,夏小檸站着一動不動腦子裏卻已經一團漿糊。
冰冷的水撲打在身上,只想讓自己變得更加清醒,更加看清現實。
擡起頭,閉着眼,今天發生的事,彷彿是一場夢,那麼不真實,一下一下的,擊打着她早已經堅硬的心。
她依然記得轉過頭來看到封清彥時候的那一瞬間,好像時間暫停,她也好像看到了宿命再一次對自己舉起了屠戮的鐮刀……
那麼多個選擇,那麼多個可能性,偏偏她進了那間房,偏偏在那裏看見封清彥。
不過也好,想讓一切成爲過去式,她首先必須要敢於面對,不然永遠都過不去。
關掉水閥,圍了浴袍,赤腳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又轉身去了客廳,吃了安眠藥。
然而她卻失眠了……
一晚上的輾轉反側,一晚上閉目遐思,讓她這麼久以來靠着安眠藥入睡的習慣一下子打破。
是安眠藥也不起任何作用的心裏煩亂,腦海裏,一遍一遍都是某個揮之不去的身影,揮之不去那個場面……
翌日一早,夏小檸頂着一圈黑眼圈下樓喫早飯的時候,卻接到了聶夜擎的電話。
看到來電時,夏小檸微微愣了愣,等她接起來的時候,已經響了好幾聲。
電話那頭傳來一如既往溫柔體貼的聲音:“怎麼才接電話?我差點現在直接飛過去了。”
夏小檸站在窗戶前,手指捏着花瓶裏已經快要枯萎的玫瑰花瓣,她聲音有些疲憊的說:“剛去洗手間了,哪有這麼嚴重。”
艾琳是聶夜擎的人,他若問起,艾琳自然什麼都說。
夏小檸也無所謂,可一想起昨天晚上由她引起的遊輪騷動,也不知道這件事情鬧得大不大。
夏小檸嘆了一聲氣,直接將昨天遇見封清彥的事情省略:“沒什麼特別的,倒是遇到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我要找的rex,可能還需要再觀察觀察。”
話音一落,電話那頭卻忽然沉默,讓人莫名地頭皮發麻。
她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
末了,聶夜擎倒沒說別的,只是隨口提醒:“你注意安全,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只有我對你是全心全意的。”
夏小檸“嗯”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他明明不在她身邊,可是他的字裏行間卻又透露出一種什麼都知道的錯覺……
手機又“叮咚”一聲,短信來了。
拿起來一看,果然又是那個陌生號碼發過來的,點開一看,又是一張照片。
照片是一幅畫,小孩子的筆法稚嫩,仔細看卻又充滿了童趣,她說不上好或者不好,她不是老師也不是畫家,可是看了這話,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裏莫名的心安了不少。
好像這兩天的緊張節奏,一下子慢了下來一樣。
夏小檸正準備把手機放下的時候,短信又進來了。
【你好,我住在中央公園附近,我特別喜歡畫畫,你住的近嗎?我們可不可以見面呀?我有很多畫給你看,那些畫是我偷偷畫的,連我爸爸都不知道呢。】
夏小檸的手撐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短信出神了好一會兒。
看了下時間,還早,而且今天艾琳那邊也沒什麼安排,要不……去見一見?
這個想法一出,夏小檸就被自己嚇了一跳。
可仔細想想,這個小孩子應該很可愛吧,應該很懂事,不行,她必須得方面告訴這個小朋友不能隨便約陌生人出去。
夏小檸鬼使神差的答應了,兩人默契的約了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