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傭看時間不夠，侷促的想再催一句，夏小檸卻好似後腦勺長了眼睛，纖纖玉手一擡，冷冷道，“知道了，出去等着吧。.biqugev”
“可是夏小姐……”
“我沒有被人偷窺換衣的癖好，你想留下也可以，衣服你穿？”夏小檸慵懶的側目看去，女傭一驚，急忙退下。
禮服居然是純白的。
她厭惡的轉身，將純白的顏色從眼前揮去。
這種象徵約定和忠誠的顏色，現在看來實在太過刺眼可笑，好像在高調的譏諷着她和封清彥算得上是鬧劇的那段回憶。
怎麼，想用白色填補空缺嗎……來不及了，現在，只有黑色和紅色纔行呢。
打開的一瞬間，門口等待的女傭們都震驚了。
那身純潔無暇的白色禮服被改的面目全非。
夏小檸的胸口、裙襬，都被大朵大朵鮮豔的血紅色的花朵所吞噬，花瓣的線條與細節清楚分明，栩栩如生，有一種血色慾滴的真實感。
這花叫不出名字，像變異的玫瑰，纏繞着花體的荊棘是濃黑色的，神祕而陰冷。
前胸與後背開露出的肌膚雪白光滑，但空缺處被幾根紅色細絲綢帶潦草的穿綁在一起，若隱若現的紅白黑混搭雜燴，像一盤打翻在水裏的顏料。
女傭定睛一看，發現花瓣上像要滴落的水色不是錯覺，而是真的顏料，還沒有徹底幹掉，在紗網間搖搖欲墜，像割腕零落的血珠。
而夏小檸本人，一手端着顏料片，一手捏着畫筆，步態從容的推開她們，往樓下走去。
“夏小姐、夏小姐，你的裙子……”
“喜歡嗎，本人手繪的限量版。”夏小檸優雅下樓的同時，同小女傭調笑，“今天用完了，籤個名送你也無妨。”
名家設計，靈感取材於斷臂維也納的雪白禮服，竟然就硬生生的被夏小檸改成了黑暗嗜血風格。
最詭異的是，居然還很好看。
女傭一時不知道該誇她的審美和畫工好，還是該爲自己絕望的前途而悲歌一曲。
任由夏小檸將衣服糟蹋了，可是她的失職。
老高就在樓下等着，擡頭看見夏小檸下樓，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夏小姐……”他上前阻攔。
夏小檸身段靈活如燕，輕而易舉的避開了他的阻擋，囂張豔麗的禮服，如一條浮誇的長尾掃過，衣襬上無數的紅花黑葉，剎那間如活了過來。
“老高，他們人呢，在客廳是嗎？”
夏小檸自顧自的往前廳走去，穿梭在空無一人，卻裝點輝煌的大堂，彷彿第一回來到人間拜訪的自由女神，所到之處，都是她可以放縱的領域。
“夏小姐，衣服怎麼會變成這樣，是不是禮服您不喜歡，我讓人去重新定製，趕在晚宴前一定送來，您先不要着急，先回房間等一等，好嗎？”老高說的口乾舌燥，緊跟其後。
“要我趕快下來的也是你們，要我回房間等着的也是你們，耍我呢？”夏小檸站定，近乎妖異的微笑，卻如花浮水，輕飄飄的沾在她無可挑剔的絕美容顏上。
“可是……”
“可是什麼？”夏小檸撩過不曾打理的烏黑長髮，反有種不經修飾的天然美，“不是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