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讓時間停在這一秒，就這麼靜靜的、靜靜的陪着他。千千
她伸手想碰一碰他的臉。
總是溫熱有彈性的肌膚，冷的像塊冰，她指尖落在他眼角，夏小檸還記得，開槍的時候，有一滴眼淚從這兒滑落。
可現在，已經蒸發的尋不見痕跡了。
她多麼想他再爲她落一滴眼淚，再笑一笑，十指連心，夏小檸的手，因心痛而揪在了一起。
封清彥的睫毛顫了顫，半晌，睜開——
短暫的迷茫過後，深不可測的眼沒有被心口傳來的鈍痛扯走半分注意力，他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陌生而冷淡的眼神，彷彿看着一個入侵者。
夏小檸驚得連連後退，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失聲道，“你醒了，封清彥，你醒了！”
封清彥有傷不能動，覺得自己的四肢，都被什麼束住了一樣，但不妨礙他對夏小檸產生了透骨的疏遠冷寂。
“夏小檸——”
他喑啞的聲，沉頓嘶竭，夏小檸淚如雨下，“你想說什麼，我都聽着，我不走，好不好？”
封清彥微微一笑，弧度輕的像一場虛構幻覺，“我們，再也兩不相欠了吧？”
骨骼被冰封的聲音，他的話，刺刀般割開了她的肉，一根根劃斷了她的經脈，鑽心的痛噬咬血肉，夏小檸搖頭。
“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封清彥，真的對不起……”
封清彥不爲所動的合上眼，眉目清俊之間，刻的卻是一道道刺骨無情，“你可以出去了。”
他好似陌路人，夏小檸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在手心，她忽然好怕。
這三年她沒有怕過任何人，怕過任何事，可現在，她真的好怕……怕他不要她，怕過去的那個摯愛她的封清彥，再也回不來了……
“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事，是祈司耀告訴我的，誤會了你這麼久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求求你不要這麼對我，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可他，始終合着眼，動也不動，一眼，都不捨得施捨給她，他就這麼恨她。
恨到連她的倒影，都不肯落入眼中嗎？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呼吸扯痛了傷口，封清彥乾裂的脣涌起，艱澀的咳嗽了兩下，才逐漸恢復平靜，“夏小姐親口說的話，我會銘記在心，一輩子——也希望夏小姐你自己記得，不要反悔了纔好。”
夏小檸無措，“我說了……什麼話？”
“這三年來，沒有一秒曾想起我……夏小姐什麼時候，記性這麼差了？”
“別說了，那是假的，我騙你的，清彥、封清彥，別說了好不好……”
“那夏小姐現在也在騙我嗎——”封清彥再睜眼，沉澱着暗光的眸精明犀利，語氣嘲弄。
夏小檸一凜……
過去的封清彥，回來了，不愛她的那個封清彥，回來了……
她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病牀邊，不過是靠着最後一股力氣強撐住，想含淚問問他，能否再信她一回。
可對上的，卻是封清彥冷眼旁觀的眼波，見她看着他，他竟還勾動脣角，了無所謂的笑了笑。
“多謝夏小姐的那一槍，讓我見識了女人狠心起來會是什麼模樣，也請夏小姐放心，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糾纏你，外面天高海闊，有的是你的容身之地。夏小姐，您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