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彥的孩子,若非有着夏小檸一半的血,早已經被扼死後扔進海里餵魚了,活不到現在。
夏小檸猶如被人捏住了神經,高度緊張下,背後一陣陣沁出了大片冷汗。
聶夜擎的玩笑,從來是一分假,九分真。
她現在懊惱過去已經沒有用了,因爲當時的她沉浸絕望,早就被聶夜擎牽在手中,甚至連記憶,都不存留多少。
剛跟聶夜擎去歐洲的那一年,因爲大腦牴觸關於封清彥的一切,連自己懷孕的事實也不想承認,渾渾噩噩,半夢半醒,似乎生了一個孩子,又似乎被打掉了,連在醫院的記憶,都只剩下了刺眼的手術燈下,白茫茫的所有。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年多,如果真的生了孩子,那麼起碼是坐完月子後兩三個月,纔有好轉,清醒過來。
而醒過來,聶夜擎見到她,她問的第一句話是,“我的孩子呢?”
聶夜擎回答她的第一句話是,“你幾個月前就流產了。”
帶着對封清彥鑽心的恨,又因爲失去孩子過久,除了午夜夢迴時會落淚外,她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掛念。
人總不能活在過去,如果那個孩子生下來,她會傾盡所有的對他好,因爲他有她的血脈,可沒有生下來……
那不如忘記,和對封清彥一樣……
永遠,忘記。
“考慮的怎麼樣了?”聶夜擎拿出精緻老派的懷錶,眯眼一瞧,笑的更愉悅了,“這個時間,封清彥可已經在飛機上了。”
“別食言。”夏小檸擡足,走向他帶來的保鏢,“見到孩子,這是我的底線,否則,就算去了歐洲,我也不會聽你的。”
宋星玥看見夏小檸總算走了過來,立刻迎了上去,琥珀趴在她肩頭像個掛件小玩偶,乖的好似只有眼睛會說話。
“小檸,你和聶……聶先生他談什麼了?”聶夜擎這人雖然看着紳士優雅,可實在是個陰毒笑面虎,當着他的面,宋星玥還不敢直呼其名。
“你先回家吧,帶着琥珀一起,在家等我的消息。”
夏小檸不便解釋,只將宋星玥推出人羣,而產生的空缺,很快就被保鏢補上,二人之間,宛若拉開了迢迢銀河。
“不是,你這是去哪兒,你不會要跟聶先生走吧,你回來,喂,聽見我說話了嗎,夏小檸……”
宋星玥徒勞的叫着,夏小檸卻頭也不回。
很快被保鏢包圍着坐上電梯,下了一樓。
“宋小姐——”
神出鬼沒的聶夜擎,突然出現在她身後,嘴脣與她的後頸,只有幾釐米的距離。
宋星玥一回頭,差點把老年心臟病提前幾十年給嚇出來,“你你你,你躲在我身後幹什麼,嚇唬誰呢?”
人越是膽怯,越是咋咋唬唬,虛張聲勢——
宋星玥是這樣,她懷裏的小姑娘卻安靜靈巧,只以水靈靈烏漆漆的眸凝着他,生來便長了張討喜的臉孔與性子,想來是遺傳了父親頗多,否則以宋星玥如此心性,生下的孩子不是猴兒,便是八哥鸚鵡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