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檸眼底掠過不明的笑,“我要上樓。”
“你也有病?”
“不是,我去見一個人,不是醫生,你在這兒等我。”
宋星玥剛纔的話,讓她想起了一件較爲重要的事,那是她答應封清彥的承諾——
抓到何錦繡以後,她要像約定的那樣,離開帝都遠走高飛,再不相見。
何錦繡出事的病房在七樓。
她是犯人,死後,也是要接受警察例行公事的檢查的,一部分警察已經去了何家,還有一部分,仍在醫院。
因爲封清彥在醫院,他是何錦繡死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需要錄口供。
錄口供的時間本不需要多長,但因爲何錦繡死了,盤問的過程難免複雜,不過封清彥很配合。
夏小檸一直在牆角看着他,等他錄完口供,警察離開,才悄然跟上了他的步伐。
封清彥去了洗手間。
她怕他半途會離開,便寸步不捨的跟着,不過她沒能走進男廁所,因爲封清彥,在進去以前發現了她。
他似乎一直知道背後跟着一個人,轉過身見是她,眸色也一如既往的沉如暮靄。
封清彥比夏小檸要高出不少。
因此他停步,夏小檸先是撞上了他疏柯直骨的身體,纔想起要擡頭與他正面交鋒。
這一撞,二人都有些恍惚——
何錦繡的死,對他們並非真的沒有影響,只是他們都是有經驗的人,知道怎樣將自己的情緒細心掩藏。
封清彥定了定,清雋的輪廓在日光下,被紕漏出幾分清透的疲倦。
“你怎麼還沒有走?”封清彥因爲怠倦,嗓音無可避免的溫和許多,他拿不出太多力氣去厲疾。
夏小檸越過他輕敞衣口的鎖骨,落在那塊純白紗布上。
她沒有看見封清彥如何保護安安的,因爲她是最後趕到,不過在場的警察,都跟她闡述過了當時的緊急。
“謝謝你……”
“嗯?”封清彥不大明白她的意思,散漫的說道,“你誤會了,我不包機票。”
夏小檸:“……謝謝你救了安安。”
封清彥這才稍一點頭,瞭然的垂下蟬翼似的睫羽,態度依舊很閒淡,“舉手之勞,還有事嗎?”
夏小檸被問的心中發堵,面上還需維持鎮定,不卑不亢道,“沒有了。”
“那你可以走了。”封清彥沒有想和她繼續聊說下去的心思,他今天,已經耽誤了太久。
他轉身,“越快越好,這是你的承諾。”
背後的夏小檸沒有說話,封清彥借洗手間開放的水池鏡面,眯眼讀着她臉上的神色。
她看上去很沉靜,像一塊浸在水中的冷玉,封清彥覺得,她可能不僅僅是爲了一句道謝而來的。
這個狡猾的女人擅長玩弄人心——
她一定又在想什麼可惡的花招,要留下來。
可帝都只要他在,就沒有她的容身之地,時至今日,還不明瞭嗎?
“我不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