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連羅川這個不懂電影的外行人都覺得這個被反覆複製的鏡頭是如此枯燥乏味，像湊時間敷衍拍攝的一樣。但羅川還是覺得奇怪，即便劇組真想偷懶，也不必做的如此刻板，就算將李巖和楚靈的位置調換一下也會有所不同，除非……這樣做是別有原因。
耳邊響起楚靈柔和的聲音，“一切都結束了，你終於對他們完成了復仇。”
“那是他們罪有應得。”李巖回答。
“警察也是嗎？”
“每個人都有罪，都應該接受懲罰。”
楚靈看他的眼神一直很溫柔，沒有責備，盡是憐憫。
“給我講講那段混亂的記憶吧？”她想了想，“就從陸婉萱的死說起吧。”
李巖似乎在整理思路，沉默了會才說道：“那是個意外。我真的沒有想到江浩那個蠢貨居然會殺了陸婉萱！”
“你給他的指令是什麼？”
“我讓他盯着陸婉萱不要輕舉妄動，結果……結果他居然趁她酒醉下了手！真是個沒腦子的混蛋！”
“爲什麼要監視她？”
“爲了確定她的身份。”
“身份？”楚靈愣了愣，“她究竟是什麼人？”
“市裏那位大人物的地下情人。</a>”
“所以你已經不準備對她下手了是嗎？”
李巖點點頭，語氣又激動起來，“可江浩卻擅作主張，還把她給殺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你早該想到的，這種人只會給你惹麻煩。”楚靈譏諷道。
“是我太大意了。我一直以爲他是個慫包，沒想到竟然這麼瘋狂。之前那兩個女孩顯然都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李巖自責地說。
“他是怎麼找到你的？你們不都是單線聯繫的嗎？”
“不，其實他有我的聯繫方式，但只在萬分緊急時才能用。”
“所以，他是有手機的？”
“不，沒有。”
“那他是……”
“路邊的公用電話亭。我們都是在事先約好的電話亭打電話聯絡的，每次打完電話我也會更換號碼，至於下一次通話的時間、地點和緊急聯繫電話也都會在前一次通話的最後告訴他。所以，即使江浩把這些全都告訴警察，他們也不可能查到我。”
“可那樣你的計劃就完了。”
“好在他還知道殺人後立刻聯繫我，否則以他那豬腦子早就被警察給抓了。</a>我本想把陸婉萱的屍體運到小樓地下室，可沒想到張昊楠那麼快就從睡夢中醒過來了，只好把它暫時放到小樓前的樹林裏用枯葉遮蓋起來，然後開始制定新的計劃。”
楚靈接着說：“等新計劃構思完成，你才把陸婉萱的屍體從枯葉堆裏拖出來，還故意讓我看見。”停頓了幾秒後她苦笑道：“你就是那天夜裏催眠了我吧？我居然還茫然不知。”
“這樣效果才更好。”
“不過你的運氣還真不錯，那天張昊楠恰巧加班不在家裏。”
“那不是運氣，我知道那天他會加班。”
楚靈先是一愣，然後如有所悟地笑了。
“即便如此，對於工廠周圍他們也會嚴加搜查，怎麼會沒發現呢？”
“你是說那條塞滿垃圾的小巷嗎？”李巖得意地笑了，“你覺得像那種地方能找到有用的東西嗎？還有，知道爲什麼我會選擇那晚將屍體送去廢棄工廠嗎？”
“不是因爲你想好了新的計劃嗎？”
“這只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送屍體過去的前兩天工廠附近一直都在下雨。你知道嗎，沒什麼比雨水更容易破壞犯罪現場的了。”
“所以，警察所見的其實都是你想讓他們看到的東西。包括留在陸婉萱身上的那些罪證。”
“沒錯。從那天起，他們已經踏入我事先設好的陷阱裏，沒有退路了。”
“可有一點我不明白。”
“什麼？”
“無論你的計劃多麼天衣無縫，把陸婉萱運回廢棄工廠都有風險，還不如直接埋在小樓前的樹林裏，除非這個地方被開發重建，否則絕不會有人發現的。”
“那樣我的新計劃也就無法實施了。把陸婉萱的屍體曝光而非掩埋，不是爲了向警方宣戰，而是想給那個人敲響警鐘，迫使他動用權力盡快結案。”
“原來如此。”楚靈恍然道：“他們的關係見不得光，即使她死了，那個人也不敢聲張，還要時刻擔心警方會查到他們的關係。”
“對那個人來說現在可是非常時期，不容有失。所以當我找到他並把張昊楠的犯罪過程和證據向他合盤托出時，他簡直高興壞了，案子便就此塵埃落定。看得出，他也很想擺脫那個女人。”
“你是怎麼找到那個人的？以你的身份他應該不會見你纔對。”
“這就要感謝那個混蛋了，他生前因爲做生意的關係和那個人交情匪淺，他死後那個人也得到了不少好處，所以我一亮明身份他便熱情地見了我，嘴裏還不停地喊着故人之子。”李巖說出最後四個字的語氣裏充滿了譏諷。
“利用楚龍賓館的事激起了社會輿論對警方的不滿，你的新計劃可能比原計劃更成功。但你是怎麼做到的？從賓館的監控錄像裏看，你根本沒時間綁架孫家凝。”
李巖似乎覺得這是對他的誇讚，得意地笑了，“如果這麼容易就被看破，又怎麼能騙得了那些精明的警察呢？爲它我可是做了極爲周詳的安排，尤其是旅館裏的監控和逃生通道。”
“原來你早就調查過了。”
“在確定楚龍旅館沒有監控和逃生通道的後一天，我就給旅館老闆打了電話，告訴他準備接受相關部門的安全檢查，對於不合格的場所進行停業整頓。想不到那個老闆真的信了，不但安裝了監控攝像頭，還開始改造逃生通道。時間上簡直是天衣無縫。”。
“你還沒回答我剛纔的問題，你根本就沒有時間綁架孫家凝。”
“關於這件事，我可得慢慢跟你說。”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