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說道：“喫過了。”
我本身話就不多，岳父在場我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便開口衝他們道了下晚安，而後也回了房間。
老婆的預產期越來越近，肚子也越來越大，側躺着似乎都已經不那麼舒服。我剛脫下衣服躺牀上的時候，老婆突然翻身過來開口道：“老公你回來了！能不能幫我揉揉，我這兩天腿好像脫臼一樣，很難受。”
我默默的起身，輕輕的幫老婆按着。
在我們剛確立關係那會兒，老婆不舒服的時候，也會讓我幫忙按摩，那時候我總是會色眯眯的邊按邊調戲她，可現在我似乎已經沒了那種心情。結婚這七年來，我總覺得老婆變了，她不再像結婚前那麼可愛，不再像結婚前那麼體貼，她總是以自我爲中心，動不動的就發脾氣。
可現在想來，我又何嘗不是已經變了。面對老婆，我以全然沒了以前的耐心，我似乎真的不像以前那麼愛她了。
前天看她跟母親吵成那樣，我甚至又一次產生了離婚的念頭。我以前離開我爸的工地回老家，就是因爲老婆跟老媽兩個人整天吵架，三天兩頭的打電話跟我說對方的不是，我想着回家調和一下。可事實上，婆媳的問題，並不是我一個夾心餅就能夠調節的，分開住，或許纔是最正確的選擇。可惜我太過無能，買不起房，養不起老婆孩子，所做的卻不過是讓她們兩個看我越來越輕，也讓自己活得越來越下作。
姐姐常說，婆媳的關係不融洽，歸根結底是男人的無能。我以前很同意這句話，可現在，呵，我覺得這輩子我就算是做出再大的犧牲和讓步，也不可能讓她們和睦相處。今天劉芳問我後不後悔沒接受她？說實話，我不後悔。可當時有那麼一瞬，我還是想象着，如果我跟劉芳結婚，那我的生活是不是會跟現在不一樣。
第二天，我還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時候，老婆已經起牀洗頭了，我是被老婆的吹風機吵醒的，我揉着眼睛問道：“怎麼這麼早？”
老婆坐在梳妝檯前邊吹着頭髮邊說道：“我見紅了，你也起來準備下，喫過早飯就去醫院。”
“見紅了？！”我一個激靈，從牀上坐了起來，開口問道：“肚子會痛嗎？”
“還不會，不過我媽說第二胎了，一見紅就得趕緊上醫院，隨時都可能生。”
“嗯！我也起來準備下。”我一個翻身就爬了起來，走出房間，老媽正在客廳打電話。
老媽的聲音很大，隔壁棟不敢肯定，但隔壁套房的估計能聽見。見我出來，老媽便大聲說道：“趕緊去刷牙洗臉，小玲都見紅了，得趕緊去醫院，別都當爹的人了，還傻傻的什麼都不懂。”而後就又開始對着電話說道：“對，就是婦幼醫院，包了個房間，你直接到醫院就行了，我們等下就要過去了。”
老媽就是這樣，很多事情，我不是不懂得去做，只是還沒開始，她就能給你用嘴安排得頭頭是道，然後再來一句，都多大的人了，還傻傻的什麼都不懂。小時候我會叛逆的故意跟她唱反調，可現在我除了心情受點影響外，該做什麼還是會去做。
我正在衛生間洗漱，老媽打完電話又走到門口衝我喊道：“你快點，在磨蹭上班時間一到，要堵車的。”
我“嗯”的一聲點了下頭，又繼續刷牙，老媽便又說道：“你爸讓你幫忙買一張今天早上的機票，你洗漱完就趕緊去辦。”
我又“嗯”的一聲，表示知道。老媽囑咐完我，便又急急的跑去叫兒子起牀。老媽的這種刀子嘴豆腐心，讓我又是心煩又是心疼。我們有什麼事，她總是會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替我們操持，可卻也總能因爲說話方式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好，老婆就從來只看到老媽的不是，感覺不到她那顆幾乎要交給我們家的心。
其實我有點理解她們，更是明白老媽的滿心委屈了，在她心裏，她對我們是無私的，什麼都替我們着想，我們卻記不到她的好，甚至算得上不孝。
她早上這麼早打電話給老爸，讓老爸過來魔都，想來也是覺得委屈了。這幾天，老婆跟岳父岳母甚至包括雲宏，他們好像是一家人，其樂融融。反倒是老媽自己一個，每天跟張姐一起，買菜做飯，成了家裏的保姆。她這幾天過的肯定很不舒心，她肯定特別希望有人能替她撐腰，但我這個“怕老婆”的兒子顯然不會是個好隊友，而向來德高望重的老爸定然是能爲她撐起場面的。
我洗漱完便回房間打開電腦，準備在網上替我爸把機票買好。晉省到魔都並不算遠，直飛只要兩個小時，電話跟老爸確定好時間，便買了中午的航班，也就是說，老爸下午就能到。
我票剛買好，岳父進來看到我在玩電腦，頓時怒道：“小玲肚子那麼大，都在那幫忙收拾，你卻躲在這玩電腦，你還像個男人嗎你？”
剛起牀就看到自己的女兒忙前忙後，女婿卻翹着二郎腿，確實值得生氣。我把電腦一合，站起身來淡淡的說道：“幫我爸買張機票。”
……
我們到醫院的時候還不到八點，醫生都還沒上班，單人間也還沒空出來，護士便先幫我們安排了四人間，說等中午單人間空出來再搬過去。
母親跟岳母忙着鋪牀放行李，而我則在護士的建議下，扶着老婆四處走動。兒子雖然很少這麼早起牀，但是到了醫院卻突然精神了起來，開心的到處亂跑，被老婆一喝，才訕訕的跟着岳丈下樓去買玩具。
我扶着老婆慢慢的走着，其實老婆的行動還是很順暢的，陣痛還沒開始。我之所以還這麼扶着，完全是因爲護士的建議。我轉頭看着老婆的側臉，心裏頭有些感嘆。我已經許久沒有跟老婆這麼一起走了，許久，久到讓我都沒辦法回想起上一次我們這麼攙扶前行是什麼時候。
老婆意識到我在看她，轉頭看着我噌道：“怎麼？我臉上有花？”
我一愣，旋即笑道：“你本身就是朵花。”
老婆白了我一眼道：“油嘴滑舌。”而後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說道：“老公，我有點害怕。”
我安慰道：“沒事，我陪在你身邊。”
老婆憤怒的捶了我一下的說道：“生孩子的又不是你，你當然沒事了，你這沒良心的，害了我兩次。”
我馬上舉手投降，說等下醫生過來，我就跟她建議，以後孩子讓我生。
老婆頓時又用力捶了我一下罵道：“李毅，你真狠心，你還想生第三胎？你真把老孃當生育工具了？”
我馬上投降道：“是我生啊，又不是你生。”我其實有點get不到老婆的想法，她這腦回路不知道比我多轉幾個圈還是少轉了，總想不到一個頻率。
我們逛了兩圈，老婆便不想走了，正好醫生也來了，我們便讓醫生幫忙檢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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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纔開兩指，還早着，先找個地方休息下，能睡覺就再睡一會兒，按我估計，至少得下午或者晚上，你去休息休息，養足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