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楓葉飄的不緊不慢,眼看就要落在魚生手中。
乒鈴乓啷~原來是路過的弟子沒看路撞在了一起,手中器物灑了一地,卻不知去撿,原來魚生雙手已經穩穩當當的接住了落葉,雖說胸口起伏,面色通紅,但那雙手卻如鉗子一般,死死抓住葉片的兩角不放手。
流童眼皮舔了舔,笑道
“我終於明白師父爲什麼將這份差事交給你了……”
流童說着,從腰間扯出一張紅布展在地上,順便從魚生手中接過了葉片,也不見其唸咒掐訣,那葉片已經變爲巴掌大小被其收入腰間的乾坤袋中。
魚生早就見識過乾坤袋的神奇,沒有過多的驚訝,只是流童腰間的乾坤袋並不是麻制,倒像是錦繡織成的,其上還有兩道花紋。
流童異彩連連的看着魚生,說道
“這塊紅雲布可用來裝秋桐的葉片,算是我借給你的!”
這流童之前不拿出來,顯然是不相信魚生能夠接住葉片,反觀魚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對方果然沒有騙他,那秋桐葉片別看輕飄飄的,卻有千斤之中,饒是他力氣是常人的十倍,接起來也有些喫力。
比起魚生,流童卻更加驚訝,只是沒有表現在臉上,一般凡人豈能輕易接住千斤重的東西,更重要的是秋桐葉是從高處飄下,是越接近地面越重,因此只適合做高空飛行的法器,算下來剛剛魚生接住的,何止千斤?!
“流童師兄,你怎麼了?”
魚生恢復了體力,發現流童在發呆,不由問了一句。
流童這才注意到自己失態,咳嗽兩聲誇讚道
“你乾的不錯!”
魚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說道
“比起諸位師兄,還差得遠哩!”
流童卻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似乎對修士的神通有什麼誤會,修士之所以有種種神通,是因爲我們有法力,但體質確實弱項之一,除非是那些煉體修士,可這種修士畢竟是少數,所以接秋桐葉的活,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項危險的工作!”
“煉體修士?!”魚生睜大了眼睛,雙手不由自主的握住流童的肩膀。
流童皺了皺眉頭,不漏痕跡的退後一步,揉了揉肩膀道
“所謂的煉體修士,也是我們修真人士的一種,同樣也需要修爲法力,只是他們的修煉方式不同,乃是以法力爲輔助,通過各種方式淬鍊自己的身體,從而將身體各處淬鍊到能與法寶對抗的地步,只是這種修煉方式太過艱難,很少有修士能受得了那份苦,所以修真界中煉體修士是極少數的異類……”
流童說着,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一個方向,彷彿那裏就有煉體修士一般。
魚生一聽介紹,心已經涼了一半,看來煉體修士這條路他也走不通。
流童並不知道魚生沒有靈根,呵呵笑道
魚生苦笑一聲,搖頭道“多謝師兄美意!只是我沒有靈根,怎樣的法子都修不得!”
流童頗爲驚訝的看了看魚生,搖頭惋惜道“那真是可惜了,本以爲你是個好苗子……”
流童說着,已經緩步離開,魚生卻釋懷的笑了笑,他始終相信,只要他還在坐忘宗之中,就一定能找到屬於他的修煉方法!
流童走後不久,有關魚生接住秋桐葉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座山頭,不時有好奇的弟子前來觀看,不多時魚生不遠處已經圍了十餘名弟子,魚生卻在樹下打起盹來。
突然!人羣讓開一條道路。
“流雲師兄!”
“哇!是流雲師兄~”
兩邊不時傳來女弟子的尖叫聲,男性弟子則是一臉的羨慕之色,卻沒人敢說話。
卻說來人,一身青黃相間的深衣,外套一件火紅的直裰,在穿着一致的弟子之中頗爲扎眼,話說剛剛流童穿的也與其他弟子不同,原來在座忘宗,有了字號的修士便不必拘泥於服飾穿着,除非在對外的重大場合中才穿着一致。
只是此人穿着也太過招搖了一些,使人目光不得不集中在他身上,除此之外,那張漂亮的像女人的臉蛋,不由會使人懷疑他的性別,若不是他人以“師兄”相稱,定然會被不明原因之人認作女人。
不光衣服招搖,那頭火紅捲髮也是其吸引人的方式之一,似乎爲了故意彰顯其男子氣概,頭頂的髮髻上還帶着一枚虎形玉冠。
不過招搖歸招搖,此人名爲“流仁”,也是有字號的弟子之一,也難怪周圍弟子如此恭敬。
流仁徑直走到魚生面前,鼻孔朝天的看着呼呼大睡的魚生,眼中露出一絲不屑之色,一腳踢向魚生。
魚生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似乎對剛剛那一腳沒有反應,見面前一名“女子”正在擦鞋,想起鬼三鬼三之前的叮囑,連忙賠禮說道
“對不起,師姐!我剛剛睡着了……”
流仁擦鞋的動作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底下衆弟子早已憋的面色通紅,又不想錯過這齣好戲,只能憋着。
“你……剛剛叫我什麼?”流仁聲音尖銳,可確實是一口的男聲,奈何魚生是塊木頭,撓頭疑惑道“師姐啊?難道是……師妹?!不對不對……這裏人都應該比我年長才對……”
“噗嗤!”衆人終於沒忍住笑出聲來,就連那些花癡狀的女性也先得花枝招展。
流仁的臉早已成了豬肝色,陰厲的雙眼中,一絲殺機一閃而過。
“遭了!別笑了,你忘了流仁師兄的手段?!”
衆人驚出一身冷汗,眨眼間的功夫竟都不見了人影,現場只剩下魚生和流仁二人。
流仁看着仍舊一臉疑惑的魚生,嘴角露出一抹冷然地笑意
“你就是那新來的雜役?叫做魚生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