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的白光照耀在陳艾的眼睛上,他的臉除了那雙黯淡的雙眸外已經遍佈了黑色的紋路,他甚至能嗅到一絲從他身上時刻燃燒着他的血肉的審判光之奧義帶給他的焦糊味。
不斷的超速再生,不斷的被燃燒着……
這就是陳艾。
“下一位罪犯進行身份登記!”有聲音響起。
一臉漠然的陳艾還未走出這裏時,下一位同樣有着審判光之奧義的囚犯便走了進來,只不過,他身上的黑色紋路僅有巴掌大小,審判光之奧義是根據罪名來決定強度的,所以,在看到從自己面前走過的那個全身都籠罩在黑色紋路之下的赤裸男子時,他本能的腿軟了幾分。
這傢伙……
“咕嘟!”艱難的吞嚥了一口唾沫,他急忙讓開了一條路。
與他擦身走過的陳艾從始至終都只是目不斜視的盯着前方,一直走,一直走……
“穿好你的囚服!”獄警大聲呵斥。
彷彿已經喪失了語言能力的陳艾穿上了屬於他的囚服。
他的後頸處,那原本被地球人植入的語言芯片位置也有一條長長的黑色紋路,植入血肉中的語言芯片自然已經被毀,不過,使用了數個月的語言芯片,陳艾已經掌握了卡德曼星雲國的語言,他不再需要這種東西。
語言芯片本就是有着輔助學習語言的作用。
除了他的身體,他徹徹底底失去了屬於他的一切。
印有凋零之花的囚服被陳艾穿在了身上,但很快,時刻都在灼燒的身體就有血跡沾染在純白的囚服上。
“靠!讓醫務部……算了!反正也要被帶到死刑獄,沒人檢查他的衛生,趕緊帶走!”
位於卡德曼星自轉軌道上的死刑獄。
這是一個只有冰冷鋼鐵的監獄,一走進這裏,便能聽到囚犯的瘋笑聲和“噗”“噗”的自殘聲。
“進去!”
一間完全封閉的漆黑監獄被打開,陳艾走進裏面後,監獄的門便瞬間關閉,留給他的只有無邊的黑暗。
“滋滋滋……”審判光之奧義在耗光了陳艾全部的粒子能源後更加放肆。
“滴答,滴答。”
沒有時間,沒有光明,有的只是無邊的黑暗,黑暗中,陳艾閉着眼睛,默數着鮮血滴落的次數。
“嘭!”很久很久後,這間監牢的門再次被打開。
陳艾轉過頭,白光照着走進來的男人後背,無法看清男人的臉,只能聽到男人驚恐的聲音:“怎麼這樣了?快!有沒有粒子核,趕緊給我!”
他快速索要了十幾顆粒子核,然後重新跑了回來,將粒子核交到了陳艾的手上,道:“快,快吸收粒子能源,不然你骨頭都要被吞噬了!”
陳艾接過粒子核,閉目冥想吸收着裏面蘊含着的粒子能源。
終於,他的身體也開始了再次超速再生。
監牢的燈也在這一刻亮起,面前的男人看起來很文弱,剛到中年,但聲音卻顯得有幾
分蒼老,甚至……有些熟悉。
“你好,我不知道該怎麼介紹我自己,接下來的半年,我每天都要對你進行一些初步的研究,希望你能配合,叫我江離博士就行了。”江離猶猶豫豫的介紹着。
“是你!?”陳艾瞪大眼睛。
“陳艾,你老實點!一旦我們發現你有可能威脅到江離博士,我們有權對你進行懲處!”保護着江離的星級獄警威脅道。
6k,…
陳艾笑了起來,那雙眼睛充滿了憤怒。
“對不起。”江離低下頭,“我沒想到會對你造成這麼嚴重的傷害,我曾經試圖幫你解釋你的來歷,但……抱歉。”
“抱歉?”陳艾笑了起來,然後搖了搖頭:“想要怎麼研究?挖心麼?隨便你。”
他解開了已經被幹涸血液粘在身上的囚服,露出赤裸的上身,同時張開了雙臂。
江離愣了愣,他又怎麼可能體會到陳艾所經歷的一切。
“我只要採集一些你的新鮮血樣就可以了,我知道你在放逐星系的母星遭受了裂變的粒子病毒威脅,我想知道爲什麼你能安然無恙並且修煉出黑暗能源。”江離解釋道。
“安然無恙?”陳艾用江離陌生的地球語言淡淡說道。
江離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快速拿出設備,扎進陳艾的胳膊抽了一點新鮮血液後,便起身,道:“我還會再來的,以後每天我都會讓這些人爲你準備粒子核維持你的粒子能源,對於你現在的處境,對不起。”
他鞠躬,然後急匆匆的離開了這裏。
牢房的門再次關上,燈也在門關閉的那一刻滅了。
陳艾靠在了金屬牆壁上,終於知道爲什麼會被人發現了。
……
陳艾被軍事法庭審判的視頻在半個月的時間內流傳了卡德曼星雲國大半星系,大部分人在看到視頻後感慨的都是國家的偉大,至少,在防禦方面,卡德曼已經向黑暗國度證明他們並不是找不出黑暗潛伏者的。
只有那稀少的可憐的一小部分人在看到這段視頻後感到擔心。
他們與陳艾已經相知相熟,即使陳艾真的是黑暗潛入者,他們也會站在陳艾這一邊,因爲,他們已經瞭解了陳艾的爲人,不管陳艾面對敵人時有多麼的殘忍,在面對朋友時,他除了接納他人的時間稍長外,無可挑剔。
而曾經與陳艾有過一面之緣的幾人也看到了這段視頻。
“死刑?”天風星,優漩坐在生命源石的交易大樓頂樓看着視頻中的審判畫面愣了愣,對於這個攜帶大量生命源石的男人,她記憶很深刻。
她沒有想到短短几個月的時間這個男人竟然會引發這麼多的事情。
直到又過去了兩個多月後,那位已經深入到了偏遠星系的老人方纔得知了這個消息……
“構陷!黑暗潛伏者?卡德曼星雲國的軍事法庭什麼時候變成現在這樣顛倒黑白了?小子……等我!爺爺這就返回卡德曼星系,爲你討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