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路逃跑的山娃子來到貓兒山,坐靠在一棵大樹邊,掏出水壺,一口氣喝了好幾口。
擦了一把嘴角的水跡,山娃子眼睛望着遠處,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袋上面,暗自後悔自己爲什麼不跟狗蛋一起撤退,爲什麼要肚子撤退。
右手撐着大樹站起來,想要跑回去找狗蛋,可想到狗蛋之前說過的話,又不得不把腳步停下。
一雙眼睛死死的望着遠處,心中暗自祈禱,希望狗蛋不要有事,快點趕過來會合
時間慢慢流逝,夕陽下落,天色逐漸暗淡,山娃子以爲狗蛋回不來了,年少的他頓時鼻子一酸,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蹲在大樹下,一雙手抱着腦袋不停的低聲抽泣,不知道該怎麼辦。
“誒,還有水喝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
山娃子猛然擡頭,看到狗蛋像個幽靈般的出現在他面前,而且全身上下全部都是塵土,臉上更是髒的不成模樣。
頓時,山娃嚇的不輕,聲音顫抖的問道:“狗哥,你,你是人是鬼?”
“去你丫的。”
狗蛋踹了他一腳,雙手叉腰的喝道:“趕緊把水壺給我,我的喝光了。”
山娃子被他踹翻在地,感覺到疼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做夢。
趕緊擦了一把眼淚爬起來,一頭撲到在狗蛋懷來,泣聲笑罵:“嚇死我了你,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幹嘛呢,鬆手,你又不是女人,別他娘這麼肉麻,趕緊把水壺給我。”
狗蛋一把將他推開。
山娃子取下水壺遞給狗蛋。
狗蛋拉着水壺,打開蓋子喝了一口就沒了。
氣得他直瞪眼,“你個混蛋,這麼久都沒去打水,老特意找了貓兒山就是讓你小子去給老子打水喝,你小子卻在這裏哭喪,趕緊給老子打水過來。”
“誒!我現在就去打水。”
山娃子笑嘻嘻的拿過他手中的水壺,還把他身上的水壺取下,跑到遠處去打水。
這貓兒山的半山腰有個山泉水源頭,山娃子跑到這裏打了兩壺水之後跑到山坡上面。
“狗哥,狗哥,水來了!”
山娃子滿臉興奮的跑來過來。
跑到大樹邊,卻看到狗蛋靠着大樹閉着眼睛。
“哐當!”
山娃子以爲狗蛋死了,手中的水壺掉落在地,雙膝跪在地上,不停的搖晃狗蛋。
“狗哥,你不能死啊,你還沒殺夠鬼子,你”
“你什麼你,叫這麼大聲,想把僞軍引來嗎?”狗蛋睜開眼睛不好氣的咒罵了一句。
接着拿起地面的水壺,拎開蓋子大口喝了起來。
山娃子一陣愕然的望着狗蛋,接着拉着他的身體左右查看,生怕他中了子彈。
“呼!”
山娃子看到狗蛋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彈孔,這才朝着留海吐了口氣,接着雙手合十閉着眼睛祈禱:“感謝老天爺,保佑狗哥平安回來。”
山娃撿起打中自己之後掉落在地的餅乾,滿臉歡笑的喫着,一邊說道:“狗哥,你真厲害,這麼多人圍着你都能跑出來。”
“你也不錯,這次殺了不少吧。”
“嘻嘻,沒多少,三五個。”
山娃子嘻嘻的笑着,不過很快他臉上的笑容頓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憂愁。
“狗哥,這天都黑了,我們連一粒糧食都沒弄到,怎麼回去交代。你都立下軍令狀,要是弄不到糧食,咋辦?”
狗蛋一邊啃着餅乾,一邊說道:“怕個蛋啊,我是立下軍令狀,但我沒說一定是今天弄到,山寨的野豬肉還有那些紅薯和玉米,足夠撐上好幾天,只要在斷糧之前把糧食弄回去不就得了嗎!只是可惜了我那一車白麪,狗日的梁大財,真他孃的敗家子,一車白麪,一千大洋就這麼一炮給轟沒了,丫的,他老子怎麼生出他這麼一個敗家子。”
山娃子擔憂的問道:“狗哥,你該不會又想去打梁大財的主意吧?”
“怎麼,不行嗎?”
“不是,我說狗哥,這次我們都差點沒命,而且人家都把僞軍都叫過來了,我們要是再去他麻煩,這不是把腦袋往槍口上撞嗎?”
“你怕了?”
“誰說我怕了,我只是”
“行了,趕緊喫,喫完了好好睡一覺,哥我也累了。”
狗蛋並沒有現在就透露自己的計劃,生怕山娃子聽完之後睡覺都睡不安穩
此時的凌雲寨議事大廳裏面,凌風、凌豹、凌馨兒滿臉憂愁的坐在裏面等待着,娟子站在凌馨兒的身後,一雙小手指頭在面前不停的捏來捏去,更是焦急。
“大哥,會不會出什麼意外,要不我帶人去打聽打聽?”凌豹忍不住的說道。
凌風正欲開口,二當家凌熊滿臉奸笑的走了進來,幸災樂禍的說道:“我說大哥,三弟,這狗蛋恐怕是知道自己完不成軍令狀,早就逃之夭夭咯。”
凌風不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還不都是你,弄什麼軍令狀,如果狗蛋真的跑了,今後我們怎麼跟葛家寨鬥,怎麼跟鬼子鬥。”
“二哥,不是我說你,這次你真的有些過了,我們凌雲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軍師,你倒好,一個軍令狀搞成現在這情況,如果狗蛋真的跑了,那可是我們凌雲寨的損失。”凌豹也在一邊不爽的發着牢騷。
凌熊坐下,冷冷的笑道:“喲,大哥三弟,合着沒了狗蛋我們就不打鬼子了嗎,沒了狗蛋我們就不能抗衡葛家寨了嗎,他狗蛋沒來之前我們凌雲寨不照樣過得好好的嗎,沒他狗蛋,我們凌雲寨照樣是獨霸一方的山大王。”
凌風強壓着心中的不爽,說道:“二弟,話不能這麼說,當初我們被鬼子圍了,要不是狗蛋出手相助,哪裏還有我們凌雲寨,要不是狗蛋,哪裏來這麼多的槍支彈藥,哪裏來的紅薯和玉米,狗蛋是個人才,對你也沒什麼過節,你幹嘛老跟人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