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浩渺長歌 >第七章- 山上山下人有別
    大年三十,清晨。

    天才剛剛亮,在安民巷的一家客棧內,有一夥外鄉人是早早就醒了,也是這夥外鄉人被鎮子裏的人稱爲財神爺,是挨門挨戶的敲門送錢,這種人,放在哪,又能有誰不喜歡?

    客棧內最大也是唯一的一間上房,一個穿着華貴的白衣青年,面冠如玉,手拿摺扇輕輕煽動,渾身上下散發着氣質令人極爲舒坦,如沐春風。

    “三位道友,如今儀式開啓在即,關於結盟一事,不知各位能否給我們扶砥派一個準確的答覆?”白衣青年坐在圓桌首位,微笑的對在場衆人說道,除了他這間房間還有七人,皆是一大一,輩分大的坐在圓桌,的就站在自家長輩身後,神態各異,一女三男。

    其中一位穿着紅衣的中年女人,瞧着體態有些臃腫,她一臉嫵媚,打量着坐在對面的青年,“谷公子說什麼,奴家代表迷離山依了谷公子便是。”

    那表情好似能把當人當場生吞活剝,只是那青年一臉鎮定自若,點點頭:“很好,現在已有兩家,不知二位道友的決定是什麼?”

    一個兩鬢斑白的灰袍老者,沒好氣道:“還能是什麼,不就得跟着你們一塊幹他孃的,不然五份機緣,豈不是剩飯都喫不到。”

    還有一位瞧着很是粗獷的壯漢,一臉兇狠模樣,他也是點點頭:“俺也一樣!”

    “很好。”執扇青年笑意大甚,“那我谷悠就提前恭賀諸位道友此次稻香福地之行賺個盆滿鉢滿了。”

    “好說。”那位紅衣女子眼神迷離,身子往谷悠方向傾了傾,眼神迷離:“只是奴家還有些擔心,咱們結盟不會壞了規矩吧?畢竟那位大人當初給我們六家的情報,白紙黑字都寫了清楚。”

    “合乎規矩,這點還請閨仙子放心。”谷悠紋絲不動,瞧着是定力極好。

    那叫做閨葉魅的女子聽罷,是一手捂住胸口,顫聲道:“谷公子這聲仙子可真是叫到奴家心坎裏去了。”

    “哼~”灰袍老者冷哼一聲:“說到底我們四家結盟,到時候六重門和尚金派一見情況不對,臨時結盟又當如何?我們四人聯手就能扛的住張靈脩的雷法和姚水河那口靈劍嗎?”

    閨葉魅被打斷了興致,坐正了身子,瞧着對面的灰袍,譏笑道:“那六重門和尚金派從祖師爺那輩起就是仇敵,都鬥了幾百年,這會兒要是結盟,那不是打祖師爺的臉麼?這點功課都不做,還是讓你們道陵門換個人來吧。”

    灰袍老者聽着怒目而瞪:“姓閨的,你他孃的又在放屁了!”

    眼見兩人間氣氛愈加劍拔弩張,谷悠出聲勸道:“如今各位都是盟友了,就別傷了和氣,之後還要我們同心同力纔行。”

    閨葉魅聽了又是一臉的嬌羞的望向谷悠,“奴家聽谷公子的。”

    也不知谷悠心中有何感想,他硬着頭皮站起身笑道:“那等儀式一開,諸位儘管放手施爲。”

    其餘三人,臉色各異,心中所想各自不同,一同點頭。

    這意味着不久之後,這稻香鎮會上演一出真正的仙人對戰,在座幾位誰不是威名震動一域的名門仙師,到時候的餘波不知道會波及多大,只是那又如何,對山上人而言,不過如此。

    ----

    算命的道人今天依舊是在昨天最初的地方擺攤,只是今天是多了一個伴。

    起初看着這少年揹着一個大包裹在他算命攤旁也擺了一個攤子,瞧清楚那少年從包裹中掏出的物件時,他就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來搶生意的嗎?

    包裹中的盡是破爛玩意,破碗,破勺,殘缺了一角的破瓷瓶,關鍵裏邊還有一塊板磚,不會是等會兒想要強買強賣吧?

    “夥子,你在這是收破爛還是賣廢品啊?”道人搭話道。

    蘇臨飛瞥了他一眼,認真道:“道長,我這是做正經生意呢。”

    就這還生意?這些破爛加起來還不知道能不能值一銅板,道人嘖嘖稱奇道:“你是真把自己當成商家老祖了嗎?”

    “道長是在誇我?”蘇臨飛有些驚訝,原來這算命的還是會說些人話的。

    年輕道人沒好氣道:“你說呢?”

    蘇臨飛看着道人眯起了眼睛笑道:“那道長是不信我能賣出去咯?不然我們打個賭如何?”

    道人亦是眯起了眼:“行,如果在正午之前你能賣出去一件,我就認你是個商道奇才,認你當半個商道上的師傅。”

    “成。”蘇臨飛也不計較賭注,點頭道。

    道人上下打量一眼蘇臨飛,遲疑道:“若是你輸了…”

    蘇臨飛指了指道人攤子:“若是我輸了,我就再讓道長算上一卦,也不不用打折,該多少是多少。”

    “成交。”道人哈哈一笑,這是板上釘釘的生意啊。

    時間還早,鎮子中的人並不多,有的都是那些閒着沒事,整日挨家挨戶送錢的外鄉人,鎮子明面上都叫他們是財神,私底下則就不一樣了,成了人傻錢多的敗家玩意。

    不過對蘇臨飛而言,什麼財神,什麼敗家子都是放屁,說好的挨家挨戶送錢呢?他們家怎麼還沒等到有人敲門送錢。

    鎮子能對這些老物件感興趣的也只有外鄉人了,蘇臨飛是期望能遇上那麼一兩個睜眼瞎,將他這些從牀底下蒐羅出的破爛玩意買走。

    可惜這世事總與期望相反,一早上蘇臨飛這攤子光顧的人屈指可數,大多隻是路過瞧上一眼,便目不斜視的走了,倒是身旁的道人,生意紅火絡繹不絕,來算命的大多還是鎮中的婦人,也不知這傢伙是走的什麼狗屎運。

    那些婦人算卦,這道人都是看手相,那手摸得,那些婦人是一聲顫,臉頰微紅,那道人說的話模棱兩可,大抵也是些好話,最後都心滿意足的走了。

    “夥子,也不早了,你也該認輸了,一定要僵持到最後嗎?”年輕道人笑道,可惜是在這鎮子,不然他很想讓他外面去打聽打聽,自己是在和誰賭。

    蘇臨飛也不失落,反問道人,“若是這次我在道長這再算次卦,不會從那命不久矣變成當場就死吧?”

    道人哈哈一笑,道:“這次貧道給你挑些好的說…”

    只是話音未落,笑臉就僵住了,他孃的,該不會是這子花錢找來的託吧?

    此時有一個少年蹲在蘇臨飛的攤子前,穿着黑色長衣,長相極爲不俗,這人突如其來,只是在外邊街道上走,突然就拐了進來,從蘇臨飛的攤子上拿起了一個老舊的瓷杯說道:“這杯子怎麼賣。”

    蘇臨飛笑容滿面,“就平常玩意不值幾個錢,這位公子想要就隨便給些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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