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濤心領神會，這些記者，他都會記牢了，之後一一細查。
司浩廷以爲，藉着記者的口挑事，就安全了。
做夢！
蘇小小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是淡淡的。她也不開口，就靜靜的站在那，聽着記者滔滔不絕的猜測，甚至是……詆譭。
樹欲靜而風不止，她沒法堵住這些記者的嘴，索性就讓他們說。
她一點都不着急，平靜的可怕。
直到幾分鐘後，那羣瘋狂的記者，才停下來。他們一個個看着蘇小小，等待迴應。
蘇小小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冷色。
“你們發揮完了？”
“……”
“當記者真的是委屈你們了，回頭，我讓我們總裁看看，有沒有好一點的劇組缺編劇、缺導演，介紹你們去啊。腦洞這麼大，真的很有潛力。”
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裏，卻帶着濃郁的嘲諷。
記者，最重要的素養之一，就是確保報道的真實性。
而這羣人，侃侃而談，口誅筆伐，依據的不是當事人的迴應，不是確鑿的證據，而是自己的猜測……
腦洞這麼大，當然是去編故事更好。
聽到蘇小小的話，剛剛衝在前面，說的最兇的幾個記者，臉色隱隱有些不好看。
蘇小小知道他們不高興……
可他們不高興，她才能高興。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的嘴角上揚，“既然你們都不說了，那我可要開始說了。”
“……”
“事情鬧得這麼大，我真不知道從哪開始比較好。那就先從安插間諜，偷取司唸的設計稿說起吧。”
蘇小小淡淡的說着，緩緩看向何清。
何清會意，十指飛揚，操縱電腦。
蘇小小身後的屏幕上，赫然出現了一段視頻。那正是從司念流出的，竊取設計稿的視頻。
蘇小小回頭看着，有滋有味。
許久，她才輕輕開口。
“這段視頻，我想，大家已經看過很多次了。我一共看過三次，三次的觀後感分別是：哇，司唸的監控設備可真差，這種距離，居然看不清人；哇，這個人可真牛，連設計師鎖着的櫃子都能打開，有這水準，當什麼設計師助理；哇，這人誰啊？我的師姐師妹？我怎麼不知道？”
笑着說完，蘇小小的目光，緩緩從循環播放的視頻上收回來。
她淡淡的看着記者，緩緩繼續。
“至於剛剛，這第四次看，我的觀後感是：司念，你們的腦子呢？”蘇小小輕拍着桌子，冷冽開口，她耿直的讓人招架不住。
何清聽着，忍不住直接笑噴。
暗戳戳的湊到司浩辰的身邊，她忍不住小聲嘀咕，“老大，小小可真厲害。”
當着這麼多記者的面，質問司念沒有腦子……
這膽量，除了蘇小小，也沒誰了。
司浩辰微微搖頭，“厲害的，還在後頭。”
“……”
何清雙眼放光，沒有再多說。
何清的想法，同樣是記者們的想法。蘇小小的迴應，讓他們忍不住沸騰。整個發佈會，莫名的就進入了一個小高潮。
“不是叫板，只是實話實說。”
“蘇小姐，從你的態度和語氣中，可以看出，你對司念和司浩廷先生，極其不滿。這是因愛生恨嗎？”
“如果你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突然有一天，被人說是你老婆跟別人生的，你會是什麼態度和語氣？你會因愛生恨嗎？”
“噗……”
蘇小小不答反問。
一個比喻，讓原本劍拔弩張的發佈會現場，瞬間笑意不斷。就是司浩辰，也忍不住爲蘇小小的機智點贊。
看着大家的反應，剛剛提問的記者，臉色鐵青。
“蘇小姐，請你回答問題，不要進行人身攻擊。這是一個人的基本素養，是人品的體現。”
“哦……”
蘇小小點頭，漫不經心。
“我知道，我的比喻的確不好聽，你現在心裏，指定不好受。但你在指責我的人品有問題時，指責我沒有素養時，指責我安插間諜，用齷齪手段偷盜畫稿時，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語速不自覺的變快，蘇小小的語氣，也更強硬了不少。
伸手指着身後屏幕上不斷播放的畫面，蘇小小冷冷繼續。
“設計師的每一個作品，都是自己的孩子。我在db辛辛苦苦養孩子，你們卻告訴我，我的孩子是偷來的。證據，就是這段視頻。一個女人，據說她是設計師助理，是我的師姐妹，所以她的行徑，就打上了我指使的標籤，哪怕我與她素不相識，毫不相干。我問問你，這合理嗎？”
蘇小小微微頓住，擡眼掃視大廳內的人。
“我問問你們，這合理嗎？”
大廳內鴉雀無聲，所有的記者，都沒有迴應。
蘇小小冷笑，緩緩繼續。
“你們都不說話，你們都不回答，那我替你們回答。第一，這個女人，據傳是我的師姐妹，請拿出證據。誰能證明我認識她，並且關係密切？如果不能，那我隨便在街上找個張三李四王五，他們偷雞摸狗，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他們跟你們關係密切，他們所作的一切，都是你們授意的？”
“……”
“第二，據司念內部人士指認，這個女人，是新進公司的設計師助理。呵……你們不覺得可笑嗎？”
蘇小小挑眉。
“司念三十週年慶，思念系列展出，多重要的事啊。他們的畫稿，是三十年的總結，是三十年的積澱，那應該是多重要的東西啊？一個新人，一個小小的設計師助理，居然熟門熟路的知道，設計稿都放在哪，而且憑着一手神乎其神的開鎖絕技，就輕而易舉的把設計稿拿到手了。我想問問，司念，你們的管理層這麼弱嗎？你的安全防衛這麼弱嗎？你們的安全理念這麼弱嗎？”
一連三問，字字錐心。
蘇小小的話說到這份上，就差直接爆粗口了：司念弱到這種程度，設計被偷也是活該。
而在場的記者，一個個的，沉默不語，若有所思。
蘇小小的話，顯然起到了效果。
蘇小小自然不會放過這幾個機會，她趁熱打鐵，緊接着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