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不能確認她具體的落腳點，但是，大致的追尋方向是有了的。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最晚不超過明天早晨，就會有更新的消息傳回來。
司浩辰聽到這消息，着實鬆了一口氣。
掛掉電話的瞬間，他的眼裏，都盪漾着淺笑。
如果，能夠順利找到蘇賀年，再能夠成功的營救夏若冰，這場禍事，大概就算了了。
那樣，他們這段時間的身心折磨，也就算結束了。
想着那樣的日子，司浩辰都開心。
不過，他也清楚，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難熬的，想要這紛亂的一切都過去，並不容易。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而且，必須要快。
……
司家老宅。
從心緣府邸回來，司筠清這一路上，腦子像是要炸了一樣，想了很多很多。
從前，他和墨昕瀾的種種，後來他和許月如的相識，從前他的雙生兒子笑聲不斷，後來一死一走，只留下來一個司浩廷，從前許月如的溫柔溫順、溫雅大氣，後來她的心懷詭計、手段狠厲……
那些事，就像是放電影一樣，一點點的在司筠清的腦海中回放。
想的越多，他的心，似乎就愈發的涼。
等到了司家老宅的時候，他依偎在車座椅上，脊背莫名的有些寒涼。他心力交瘁，幾乎虛脫。
坐了很久，他才從車上下來。
想要進門去休息一會兒，可纔到客廳，就聽到了許月如的吼聲。
“進了司家的門，就得聽我的，當兒媳婦就要有兒媳婦的樣子，讓你做飯就做飯，哪有那麼多的廢話？廖藝涵我可告訴你，我們司家不養閒人，若是這點事都做不好，那就趁早滾蛋，也省的在這礙手礙腳，惹人煩。”
許月如的咆哮，聲調高的嚇人。
這樣的她，讓司筠清陌生。
他就定定的站在那，靜靜的聽着。他倒想看看，這兩個女人，能夠把這個家吵成什麼樣？
心裏正尋思着，司筠清就聽到廖藝涵開了口。
淺笑，低吟。
“媽，你這惡婆婆想要在新媳婦面前立規矩，未免太急迫了。”
“……”
“且不說我對司浩廷沒有一點的感情，甚至我對他只有不滿和恨，我並沒有打算爲他侍奉雙親，就算我不計前嫌孝順老人，也輪不到你吧？奶奶和爸，他們可比你對我好多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
誰好誰壞，誰親誰疏，她廖藝涵就是再糊塗，也不會一點都分不出。
許月如仗着婆婆的身份拿捏她……
配嗎？
廖藝涵不屑的開口，語氣裏聽不出一絲的怒意，反而帶着幾分玩味。下一瞬，她微微擡手，便將許月如塞在她懷裏的圍裙，又甩給了她。
許月如見狀，臉色黑青。
“廖藝涵，我勸你最好識相點。這裏是司家，大家大業，不是你們廖家小門小戶，可以不守規矩。我警告你，這飯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如果我就是不做呢？”
“那我就讓人，將你打包扔回廖家。我們司家，要的是兒媳婦，不缺活祖宗。”
“呵……”
聽着許月如的話，廖藝涵直接笑了出來。
對上許月如的眸子，她目光灼灼，眼神裏也多了些許嘲弄。
“你……”
許月如怒不可遏，她忍不住擡手，就要直接動手。
只不過，廖藝涵一點都不懼。堪堪接下來許月如的耳光，廖藝涵眸光清冷。
“動手……你也得問問我願不願意。”
非打即罵，虐待苛責……
那股氣，她不受。
“許月如，你太自以爲是了。沒錯，做兒媳婦的，孝順公婆照顧老人，洗衣做飯料理家事，這都是應該的。只不過你大概忘了，我和司浩廷的婚姻，到底是怎麼來的？你不拿我當兒媳婦、當家人看待，你也就別指望着我的孝順。”
孝，可以。
同等的付出，她不求同等的彙報，但至少要有同等的尊重。
許月如做不到對她尊重，那其他的免談。
心裏尋思着，廖藝涵緩緩繼續，“之前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賬，我不想跟你翻，不過你記着，我廖藝涵，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可以聽你唆使，任你擺佈的廖藝涵了。我不會再被你指揮着當槍使，去傷害蘇小小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我更不會受你欺負，承受你的欺壓和羞辱。”
說完，廖藝涵淺笑，轉身出了廚房。
這許月如同處在一個屋裏，她覺得空氣都是污濁的，一點都不痛快。
更何況，還要討論那麼沒有營養的話題？
她懶得多聊。
只是，讓廖藝涵沒想到的是，她從廚房出來，就看到了客廳裏的司筠清。看着司筠清那青黑的臉色，廖藝涵自然知道，她剛剛跟許月如說的話，司筠清都聽到了。
臉上，微微閃過一抹不自然，她緩緩上前。
“爸……”
司筠清微微點頭，看着廖藝涵，不禁嘆了一口氣。“回房歇着吧，家裏的事有下人做，今天你累了，用不着你動手。”
“謝謝爸。”
廖藝涵低聲說着，不由的將頭低下來幾分。
說來，兒媳婦進門，做頓飯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他和司浩廷的婚姻，真的太特殊了，她不能退讓，至少今天，至少在許月如面前，她不能退。
心裏想着，廖藝涵低聲開口。
“爸，我知道你都聽見了，說來最近亂七八糟的事真的太多了，我們之間的恩怨，也太多了。我大概做不到那麼快的釋懷，當一個好兒媳，希望爸你能諒解。人和人相處，說到底不過是以心換心，我做過錯事，所以更知道悔過、回頭和珍惜，誰對我好誰對我真心，我都知道，所以……爸，以後該怎麼做，我心裏有數。”
不刻意報復誰，也不刻意討好誰……
她會在這司家，活的坦坦蕩蕩，直到她離開的那一天。
聽着廖藝涵的一席話，司筠清長長的嘆一口氣。他不由的想起了司浩辰說的那些關於廖藝涵的話，心裏，有了那麼幾分瞭然。
“我知道，你去吧。”
沉沉的開口，司筠清緩緩走向廚房。
許月如還在那呢，他得過去看看。這裏是家，他不希望這裏成爲戰場，整天烏煙瘴氣、雞飛狗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