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司浩辰的聲調，下意識的提高了幾分，他的身子也有些僵硬。
雖說對於葉瑾言這個人，他真的沒有一絲的好感，葉瑾言的命，他也不在乎，可是真到了這會兒，看着葉瑾言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心底總歸是怪怪的。
心裏尋思着，司浩辰冷冷的開口。
“具體什麼情況？”
“從十分鐘前開始，他便開始劇烈抽搐，我採取了急救措施，勉強穩定了他的狀況，只不過經過檢查，他的心臟功能及其脆弱，如果再這樣下去，估計最多再有一次，他就不行了。”
鴻慄是個軍人，更是個醫者。
都說醫者父母心。
拋開葉瑾言的身份，以及他做的那些齷齪勾當不談，鴻慄單純從醫者的身份角度出發，他並不希望葉瑾言就這麼死了。
可是，他真的盡力了。
聽着鴻慄的話，司浩辰眉頭緊蹙。
“若冰那邊呢，還沒有進展？”
“剛剛我聯繫過她一次，是她的同事接的，據說她還在實驗室，具體的結果，最快也要明天早晨才能出來。如果是不好的結果……”
那他們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即便說不上什麼傷感、難過的話，可這件事，鴻慄還是希望司浩辰提前知道的。
對於鴻慄的心思，司浩辰心知肚明。
“我知道了，盡力而爲。”
爲人處世，只求問心無愧。
對於葉瑾言，司浩辰可以承認自己的私心，也承認他想要葉瑾言付出代價，但是他並沒有什麼對不起葉瑾言的地方。
問心無愧……
這四個字，他當得起。
話音落下，司浩辰直接掛斷了電話。
房間裏靜靜的。
蘇小小看着司浩辰，雖然她並沒有聽見鴻慄都說了什麼，可是從剛剛司浩辰的隻言片語中，她大概可以窺探一二。
這事……
和葉瑾言有關。
蘇小小想得到，顧茗深和簡霖等人，他們更想得到。
顧茗深無奈的嘆氣。
“本來想好好玩玩，放鬆一下我壓抑了許久的小心靈，可這才幾分鐘，就打來電話提醒我狀態不妙了，真是晦氣。”
“別胡說。”
拉着顧茗深，喻晚雪衝他搖搖頭。
葉瑾言不入流，可到底是條人命，而且他跟蘇小小，之前有過太多的牽扯。即便蘇小小嘴上不說，即便蘇小小心裏厭惡，可是真面對一個人的死，她心裏指定也不舒服。
這個時候，顧茗深說這些，那纔是找晦氣。
聽着喻晚雪的話，顧茗深聳聳肩，聽話的不再開口。
那樣子，慫慫的。
妻管嚴，妥妥的！
簡霖見狀，微微挑眉，只不過，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司浩辰一眼，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葉瑾言這個人，他懶得評論。
司浩辰瞭解大家的心思，不過，他沒有太多的心思理會。
拉着蘇小小到自己身邊，司浩辰低聲開口。
“上樓休息吧？”
“好。”
蘇小小微微點頭，她的聲音很輕很淡，聽不出太多的起伏。
勾勾脣，看了看顧茗深、喻晚雪、蘇婷婷他們，她低聲道，“你們繼續玩吧，好不容易放鬆一下，別爲了別的事，影響了心情。”
“知道了，你趕緊休息吧。”
喻晚雪看着蘇小小，低聲迴應。
“小小媽咪，我敢的，你快去休息吧。”
“真乖。”
安頓好了大家，蘇小小便和司浩辰一起上樓了。
伺候着蘇小小洗漱，所有的活計，司浩辰做的順手，彷彿練習過千百次似的，很溫柔很貼心。
只是，他能感覺到，蘇小小的情緒不高。
這和他回來時，她興奮的叫她，眉眼中都閃動着流光的模樣，截然不同。
司浩辰無奈的嘆氣。
雙臂用力，抱着蘇小小到窗邊的飄窗上，攬着她一起坐下。窗外夜色深沉，藉着海邊的幾處燈光，隱約可以看到海水涌動，輕靈的海浪聲，不斷的在耳畔迴響。
蟬噪林逾靜。
這一陣陣的海浪聲，彷彿能滌盪心靈一樣，讓人心平靜。
司浩辰也不避諱蘇小小，他直接開口。
“葉瑾言可能要不行了。”
沒想到司浩辰會說這個，蘇小小微微愣了愣，然而那也只是一瞬，她便回過了神來。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她嘆息着開口。
“我知道。”
或許，從葉瑾言在心緣府邸外面，企圖綁架她，讓她離開司浩辰的時候偶，她就知道了，葉瑾言走了一條不歸路。
而那條路前面，只有深淵。
走到盡頭，跌進去，萬劫不復，是早晚的事。
在那之後，葉瑾言做的種種，只是加快了他走向絕境的速度而已。
她，早該想到了。
像是溫順的貓兒一樣，依偎在司浩辰的懷裏，蘇小小緩緩看向窗外。
夜色、大海、還有淡淡的風……
一切都那麼美。
可惜，總有人會讓這份美，增添些許的壓抑。
收回目光，仰頭看向司浩辰，蘇小小低聲道。
“現在想想，一切就跟夢一樣，我還記得我初學設計，什麼都不懂，那個時候葉瑾言跟我說，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就認真去做，總有一天會做好。當然就算做不好，也沒有關係，人這一輩子，很多時候越急功近利的追求，就越會錯過最美的風景，其實只要玩得開心，活的精彩，不負自己的付出，這就已經很好了。”
想想那時候的葉瑾言，多紳士、多淡然。
翩翩君子，儒雅高潔。
可如今……
“司浩辰，你說人是不是都是戴着面具的？”
嘴上說的悅耳動聽，可實際上，那不過是中遮掩，是種表象，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其實早就被隱藏了，沒有人能看得透。
“也不盡然。”
攬着蘇小小，司浩辰嘴角微揚。
他的脣瓣，輕輕的貼着她的耳畔，低聲呢喃。
“就比如我，在你面前，我可從來沒有戴過什麼面具，我嘴上說的愛你，那就是真的愛你，沒有一點的假。”
“……”
蘇小小聽着司浩辰的話，不由的癟嘴。
這男人……
骨骼驚奇，腦回路驚人，這麼正經的談心，談天論地探討人生，怎麼他這一張口，就立刻歪了？
感受到蘇小小的嫌棄，司浩辰也不惱。
相反，他將蘇小小抱得更緊了幾分。
“小小，人……從來都不能一概而論，葉瑾言是葉瑾言，可不是所有人都是葉瑾言。”
葉瑾言傷了蘇小小的心。
可他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