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當得知霍紹庭並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之後，紀林霄只覺得事情太扯了，“要不要這麼奇葩啊？”
“……”
“不是，”紀林霄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的命中率是不是也太高了一點兒？你不就那麼一次嗎？還是人生第一次。就這一次，你就給人把肚子給搞大了？”
霍紹庭吐出一悶氣，卻又說不出什麼來。因爲紀林霄說的都是事實，他確實是……
“那你現在怎麼辦啊？”紀林霄嘆了口氣，“那天你來找我，我也給你分析過，你不管是怎麼選都不好。那時候還是餘暮雨還沒懷孕的情況下。但現在人家肚子裏裝着東西了，你要是不和她在一起，好像也不好吧？”
看霍紹庭煩躁的閉着眼靠在了沙發上，紀林霄也覺得這事情不好辦，“可要是這樣的話，那你和希安不是就只有離婚了嗎？你不是喜歡希安嗎？你捨得放手？”
霍紹庭沒有睜眼，薄脣卻抿成了一條直線。
過了好一會兒，他睜開眼來，眼裏有些渾濁，“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可心裏卻覺得苦澀得很，“我今天一天都是懵的，就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也覺得是上天在給我開玩笑。爺爺一直想要我和盛希安生個孩子，他老人家是真的很喜歡盛希安的。我媽也盼着我趕快要個孩子，說我孩子歲數到了，是該要孩子了。”
“現在，我真的有孩子了，可是……”他嘆了口氣，整個人都有些頹然，“我真的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甚至……我覺得那個孩子就不該來。”
說完之後，他又笑了，轉頭看向紀林霄，“你說，我是不是骨子裏就是這樣冷血的人？以前我就不喜歡孩子，我以前還想着，說不定等我真的有了孩子，我可能會改變我當初的想法，也可能會跟別的男人一樣，會感到開心。”
“不是的。”他輕輕的搖了一下頭，“我是真的不高興，覺得它的到來給我增加了很重很重的負擔。”
紀林霄摸了摸額角，“我理解你的感受。”
他其實也算是個喜歡小孩子的人吧，可誰換到霍老三那個角度恐怕都開心不起來。起碼，暫時是開心不起來的。
“對了，”紀林霄突然想到一件事，“這時間算上去也不長吧？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啊？餘暮雨自己去測的？”
“……”霍紹庭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她肚子疼，進了醫院。”
“哦。”紀林霄點點頭，“我看有的人是好像初期會有輕微的疼痛現象。”
霍紹庭滿含深意地睇了他一眼，紀林霄咳嗽一聲，“你別那麼看我，我這不是爲了以後做準備嗎？我想做一個萬事通一般的孩子他爹。”
“……”
“所以，她就自己測了之後通知你了？”紀林霄又問。
“不是。”霍紹庭輕嘆了一口氣，“她說是希安去家裏找過她，她們……有點言語上的衝突……”
紀林霄的腦回路比較大，“希安還真是剛啊！”
霍紹庭有些無語，突然覺得自己來這裏似乎是來錯了，現在是說盛希安的性子的問題嗎？
“不對啊，”紀林霄皺了皺眉，“你不是說餘暮雨是這兩天才住到你家的嗎？希安應該不知道吧？她怎麼會跑去你家？”說完，他又小聲的嘀咕起來，“就算是一個當老婆的想要看看自己的老公有沒有金屋藏嬌，但我覺得希安應該也不是那樣的人吧？”
“誰知道？”霍紹庭將杯子倒滿了酒。
“那……餘暮雨現在算是知道了你已經結婚的事了吧？”
霍紹庭沉吟片刻，然後點頭，“嗯。”
紀林霄輕咳了兩聲，“那……餘暮雨怎麼說？”
“她說……她不會放手，也會選擇生下這個孩子。”
早上在醫院的時候，他也知道她多半不會同意不要孩子，可他還是近乎殘忍的說了給她補償、給她的錢的話。可她說不會放手，他又能怎麼辦呢？他，總不能不顧她的意願的就強制打掉那個孩子吧？
他就算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算不歡迎那個孩子，可他的心也還不至於冷漠到那樣的地步。
可就是因爲這樣，他纔會如此的焦灼和痛苦。因爲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要怎麼辦了。
“紀林霄，”他輕輕的笑了笑，嘲諷的意味居多，“我以前覺得我還算是個好人，我也挺看不起你遊戲人間的。可是現在……我居然發現……我其實比你還要可惡。”
紀林霄和別的女人玩鬧，那都是鬧着玩而已，給錢，不談感情，起碼不會弄得對方傷心。
可是他呢？
“我現在……可能也變成了別人口中的渣男。”
“別那樣說，”紀林霄沒有打趣他，“一個人的感情，誰能控制得住？就是……你現在確實不是很好辦。”
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霍紹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心情有些煩。
鈴聲響了好幾聲，他煩躁的抓起手機接了起來——
“喂。”他的聲音很淡。
“紹庭，你在哪裏？怎麼給你打電話你一直不接？你知不知道暮雨還一直在等着你來陪她？”
聽見母親充滿不悅的聲音，霍紹庭過了幾秒纔回道：“……我現在有點事。”
“有事？你有什麼事？公司裏少了你還不能轉了還是怎麼？你是不是和盛希安在一起？”
“沒有。”
“最好是沒有！你趕緊回醫院來！暮雨的身體纔剛剛穩定，你不能讓她不開心！她現在可是懷了你的孩子！”
“我今天不過去了。”
“你不過來怎麼行？暮雨現在懷着身孕，孕婦本來就容易多想，到時候她再有個什麼，那又該怎麼辦？還有，你答應過我的，會和盛希安說離婚的事情，你沒忘吧？”
“……”
“你聽見我的話了嗎？和盛希安離婚，然後娶暮雨進門！我們霍家的孫子，不可能這麼不明不白的！”
霍紹庭不想再聽，直接掛斷了電話。爲了防止母親再打電話來，他乾脆還關了機。
紀林霄問道：“你這樣做，伯母會生氣吧？”
霍紹庭勾了一下脣。嗯，母親肯定會生氣，可他現在那麼亂，他只想好好的靜一靜。
對，是該好好的靜一靜。
孩子來得太突然，砸得他頭暈。他一時間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該如何選擇。
可能……真的要像紀林霄建議的那樣，出去清淨兩天，他就能知道答案了。
他拿起手機站起身來，“走了。”
紀林霄一愣，“這就走？去看餘暮雨？”
“不，想出去靜一靜。”
“真的假的？”
霍紹庭沒有回答，只沉默的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