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暮雨躺在牀上，久久都沒有睡意。
她逼着自己睡去，可還是睡不着。最後，她乾脆爬起來，去樓下的酒櫃裏翻了一瓶紅酒出來。
剛剛路過書房的時候，書房的門並沒有關嚴，有燈光透出來。
陸齊軒還沒睡，她拿酒杯的時候，就特意多拿了一支，然後往樓上走去。
站在書房門前，她正準備敲門，就聽見陸齊軒的聲音傳來——
“確定？”
也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都說了什麼，就聽陸齊軒又說道：“所以說，霍紹庭這兩天沒去富恩，是因爲盛希安的母親去世了？”
餘暮雨眉心一動，更是專注地去聽屋裏的人都說了些什麼。
“嗯……我知道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第一時間向我彙報……好，先就這樣。”
餘暮雨看着手中的紅酒，一雙美眸虛眯了起來，卻遮不住眼中的陰鷙。
“進來吧。”
正出神間，就聽陸齊軒淡淡出了聲。
餘暮雨很快收拾好了臉上的神情，這才推開虛掩着的門進去，“我睡不着，所以想來找你喝一杯。剛剛見你在打電話，所以就沒進來打擾你。”
陸齊軒掀起眼皮盯着餘暮雨手中的酒瓶看了一眼，“你不用跟我解釋。”
餘暮雨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只穿了一條絲質吊帶睡裙的她，款款走到書桌邊。她將酒杯放下，又慢慢悠悠地將酒倒上。
她將其中一支酒杯輕推到陸齊軒面前，“沒拿醒酒器，就這麼喝吧。”
陸齊軒不置可否，無言地端着酒杯在手中輕輕晃盪着。
“剛剛，”餘暮雨盯着手中的酒杯，“我在外面聽到了幾句……盛希安的媽，真的死了？”
“嗯。”
餘暮雨勾着脣角，“她現在，應該傷心死了吧？”
盛希安還沒出國的時候，她們那時候關係還算不錯，盛希安有什麼話都會跟她說。所以，她知道徐慧茹在盛希安心中的地位和分量。之前徐慧茹醒了過來，她還有些喫驚。現在嘛……聽到了這個消失，她很開心。
現在，盛希安就相當於是她的敵人。敵人痛苦難過，她能不開心嗎？
“……”
“奇怪呢。”餘暮雨笑了笑，“霍紹庭現在不對她很好嗎？怎麼徐慧茹死了，外面一點消息都沒有？”
“奇怪嗎？”陸齊軒挑眉，“一點也不奇怪。”
“你說……”反應過來的餘暮雨輕啜了一口酒，細細品嚐之後才說道，“他們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如果外面的人要是知道了……”她故意拖長了音，眼中有着興奮的光芒，“應該還是個不錯的新聞吧？”
陸齊軒眉心一蹙，“死者爲大，別在這件事上動腦筋。”
餘暮雨心中氣惱，面上笑容卻不減，“你到底是敬畏着死了的徐慧茹，還是怕盛希安受不了？”
陸齊軒目光忽閃了一下，隨後擡起頭來，面含慍色，“別一天盡在那裏一個人想些有的沒的！”
“呵！我有多想嗎？”
“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別爲了這些小事兒牽絆了進程。懂嗎？”
餘暮雨扯了扯脣，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陸齊軒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將杯子擱在書桌上，“時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你剛小產不久，喝一點就行了。”
聞言，餘暮雨挽脣一笑，她看着已經將視線投擲在面前的電腦上的陸齊軒，然後慢慢走到他的身邊。
陸齊軒用餘光瞥了一眼，卻沒有出聲。
餘暮雨盯着他的側臉看一會兒，隨後圈住他的脖頸俯下身，脣也輕貼在他的耳邊，她吹了一口氣，又極是魅惑地輕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你到底是怕我着涼，還是怕到時候把持不住？”
***
翌日，霍紹庭在廚房裏洗碗，盛希安沒有去幫忙，喫過早飯就躺在牀上發呆。
腦子暈暈沉沉的，卻根本就睡不着。晚上也是睡一會兒就醒，還會做許多的夢。她都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要什麼時候纔到頭。
手機響了起來，是視頻請求。
拿起手機看了看，是妤好發來的。
盯着屏幕，她輕輕地勾了一下脣角，這個時候，能有人陪自己說說話，也好過自己一個發呆的好。
“妤好。”
“希安，”喬妤好對着鏡頭笑着開口，“喫早飯了嗎？”
“嗯，喫過了。你呢？”
“我也喫過了，現在還很撐。”剛一說完，喬妤好就說道，“都怪紀林霄那個混蛋，我說我喫不下了，還使勁讓我喫。”
看妤好帶着埋怨與幸福的笑，盛希安也跟着笑了，心裏也爲自己的好姐妹感到開心，“你現在還懷着孩子，能喫就多喫一點。”
“再這樣喫下去，我會變成豬的。”喬妤好癟着嘴哼了哼，隨後又問道，“今天紀林霄有事出去了，我來找你玩好不好？”
“沒事，你就好好待在家吧。”要是在以前，她或許就答應了，但是現在……讓一個懷着身孕的人跑來找她，她良心上過意不去。
“你不想要我來陪你？”
“不是，是因爲……”
“霍渣渣是不是在家？”
盛希安抿了抿脣，最後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嗯。”
“哼哼！”喬妤好冷哼了兩聲，隨即就瞭然地調侃道，“你是不想我來打擾你和霍渣渣，所以纔不要我來的吧？”
盛希安默了默，“你說什麼呢？”
“我就隨便說說，你別激動。”喬妤好感嘆了一聲，“他能對你好，我爲你感到高興還來不及。他在幹嘛？”
“在……洗碗。”
喬妤好愣了愣，然後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噗——”
“……”
“哈哈哈！霍渣渣還能做這種事？”喬妤好一想到一向話少不愛笑的霍紹庭在廚房裏像個煮夫一樣的做着家務，就覺得驚訝又可樂，“真想親眼看看他洗碗時的樣子，一定很好玩。”到時候，她要是拍個霍紹庭洗碗做飯時的照片和視頻賣出去，那還不得是持久不下的熱搜頭條？
“希安，要不你給我拍個霍渣渣洗碗的視頻給我？真的很好奇啊哈哈哈哈……”
聽着妤好那魔性的笑聲，盛希安滿額頭的黑線，“……”
“嘖嘖嘖！”喬妤好笑夠了，看着屏幕上盛希安的臉，“我給你開玩笑呢，你看看你！昨天還不想說你和他的事，結果現在直接就用眼神警告我了！哼！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
“不過，你們兩個人就天天在家待着？”